天僧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适才那位顾小八,是什么人?”
云阳愣了一下,才道:“他是我手下,按说出身将门,本不至于做锦衣卫。只是他父亲贪财,十年前领兵时克扣军饷,后来事情败露,被下了大牢。”
“他家道中落后原本混迹街头居无定所,我见他有些本事,便将其收入了麾下。”
天僧道:“此人可用。”
此人?
云阳哑然。
他不解:“可是顾小八根本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如何领兵?”
“试过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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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云阳告别天僧走出门时,顾小八正蹲在院子里同人赌钱。
见云阳出来,忙紧张兮兮将赢来的铜板揣进口袋:“大人谈完了?”
顾小八狗腿凑上去:“咱们回镇抚司去吗?”
云阳看他一眼:“你今年多大?”
“啊?”
顾小八挠挠头:“二十来岁?我忘了。”
他经历过几年流浪的日子,那段时间里过得浑浑噩噩,年龄什么的早随着一并忘却了。
云阳问:“那你还记得你父亲吗?”
听见父亲二字,顾小八表情有些不自在:“记得。”
“好,我们去刑部看看他吧。”云阳道。
说罢就要走。
顾小八一头雾水跟上:“大人,您好端端去刑部干什么啊?”
“我父亲很好,您不必特意去看他。”
“再说咱是锦衣卫,刑部那群人跟咱们向来不对付,您就算去了也未必进得去啊。”顾小八苦口婆心。
他一开始讲话嘴就停不下来,绞尽脑汁试图说服云阳不要去刑部大牢。
但是云阳还是去了。
站在刑部大牢正门前,云阳看着守门狱卒,言简意赅:“让开。”
然而并没起到什么作用。
这里不是镇抚司。
若说在这京城里,还有什么人是不怕锦衣卫的,那他们刑部必定榜上有名。
几个狱卒不但没有听话让开,反而还抄起兵器围了上来。
“这不是云佥事吗?”
狱卒的笑意未达眼底:“怎么有空来我们刑部了?”
云阳道:“我要见顾幽。”
“顾幽?”
几个狱卒互相对看一眼:“此人乃重犯,未经允许不得探监,佥事可有陛下手谕?”
“没有。”云阳说完,就要往里走。
几个狱卒瞬间将手中兵器对准了他:“云佥事还是请回吧,别让我等难做。”
云阳将躲在身后的顾小八揪出来:“他是顾幽儿子。”
狱卒冷笑:“别说儿子,就算顾幽他老子来了都要陛下手谕。”
另一个听罢忍不住怼了怼他胳膊肘:“怎么说话呢?”
“打个比方嘛。”他二人交头接耳。
云阳等不下去了,干脆扯着顾小八就往里冲。
两个狱卒见势不对,忙追上去,边追边喊:“有人闯刑部大牢!”
若是放平日,这刑部大牢云阳闯也便闯了。
谁让他是锦衣卫佥事。
可偏今日背运,刑部尚书淮准正在审犯人,听见这声吼,抄起一把千斤锤就气势汹汹走了出来。
“何人胆敢在刑部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