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英无奈叹了口气,他们是领证的合法夫妻,像这种事情,好像也拿他没有办法:
“去县城小心点,看好东西知道不,那里不像我们村,到处都是扒手,还有住旅店的话,一定要锁好门。”
“知道了,咱们赶紧睡觉。”
“你这么弄,我怎么睡。”
周晓英被他弄的心烦意燥,可还没一会,却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刚才还在使坏的人,说睡就睡了。
可能是太累了。
今天帮阿爹敲海蛎,又跟娘讨小海,放学还陪她印卷子。
想到这,周晓英忍不住有些感动,身躯不由自主地朝李多鱼那边挪了挪,但没有挪很多,她是真的怕把他吵醒。
......
第二天,李多鱼意外地睡晚了。
醒来时,周晓英已经上课去了,桌上给他留了一份早饭。
二老也已经准备好东西在等他了。有10斤咸鱼干,还有10斤海蛎干,以及十多条用巴浪鱼制成的熟鱼。
而陈慧英看着眼前这个,戴着蛤蟆镜,拎着进口真皮手提旅行袋,一股弄潮儿模样的李多鱼。
“外面那么乱,你拿这么好的包,肯定会被贼惦记,赶紧换一个。”
说完,陈慧英就从家里翻出了个绿色的大帆布包来。
“还有把那墨镜也给摘了,去找你小舅办事,低调点知道没有,该打点就打点,别给你小舅添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
被重新改造一通的李多鱼,背着大包小包,坐上了担担岛唯一的客船。
客船一天只跑一趟。
甲板上塞满了各种海鲜,过道上也摆放着各种干货,还有拎着各种鸡鸭的,还有直接抽烟的,整个船舱有着难以言说的各种味道。
而这种味道,李多鱼非但没感到半点不快,反而还挺怀念的,因为在后世,担担岛通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种景象了。
大概坐了半小时船,就到了岛对面的青口码头,刚下船就有不少卖磁带,还有卖表的年轻人围了过来,各种吆喝。
“邓小姐新出的磁带,要不要来一片。”
“全新进口梅花手表,全自动的,比上海的好。”
“收音机,计算器,要不要。”
在这个年头,这种江湖走货的,一般都身兼两种职业,会趁着大家带着大包小包,行动不便时,故意往人群里挤。
不过,干这行风险也非常大,要是被抓到的话,可不像后世那么好说话,真会被打个半死。
在码头移动的过程中。
李多鱼就碰到了“三只手”伸到了他的口袋里,抽走了几张东西,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李多鱼并没有阻止。
反而笑得很开心,因为那是昨天印试卷印坏掉的纸张,且李多鱼还在上面写了两个骂人的大字。
就是不知道这三只手,没有有文化,能不能看得懂。
离开码头后。
李多鱼坐上了前往县城的小巴士,坐了大概半小时,才到县城的汽车站,然后花了三毛钱叫了辆人力三轮车把他送到了廉江县水产研究所的大门口。
80年代初,一般只有重要单位和一些特权阶层才有。
这时候想要找人,要么提前写信告知,要么就跟李多鱼一样,直接到人家的单位门口,跟保安大爷说要找谁。
“大爷,能不能帮我叫下陈冬青。”
问的时候,李多鱼顺便递给大爷一包进口香烟,大爷也没客气,直接就收进裤袋里。
前世的经验告诉他,永远别小看单位的看门大爷,因为指不定就是哪个领导的亲戚。
自己以后真搞养殖的话,避免不了跟水产研究所打交道,就更有必要搞好关系了。
“小伙子,想进我们单位是需要介绍信的,如果你只是找陈冬青的话,我可以帮你带个话,但他有没有空,我就不知道了。”
“对了,你叫啥名字,跟陈冬青是啥关系。”
“我叫李多鱼,陈冬青是我小舅,我娘托我给他送点东西。”
“行,你在来访这里填个单子,我帮你跑一趟。”
“好嘞,谢谢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