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樾顿时咽下了尚未说完的话,改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和殿下说一声宅子找好了。”
一个毫无根基的公主想要在朝中站稳跟脚谈何容易。
殿下自回京后每走一步有多艰难,他们这些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先前动叶家的时候喝口水都要防着被人下毒报复,时舞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对周边的一切都敏感起来的。
殿下好不容易能放松心情休息片刻,时樾也不忍心打扰,只能朝着时舞二人做了个闭嘴的动作,自觉压低了声音开口道:“既然殿下休息了,那我等殿下醒了再来。”
反正现在已经有了落脚地,要置办宅子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打了声招呼后时樾麻溜的溜了,他还得提前去摸清这丰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
……
镇北大将军府,魏鸿原本是听说雁云深回来了过来向他汇报军中情况的。
结果,情况还没来得及汇报他就被雁云深给拉去陪他喝酒了。
二人坐在凉亭的台阶上,雁云深喝,他在一旁看着。
雁云深的一坛子酒都快见底了,他酒盏内的酒才少了一小半。
雁云深也不介意,自己抱着个酒坛子时不时喝两口,只看着远处的景色也不说话。
一坛酒彻底见底儿,雁云深晃了晃酒坛子将其扔到了一边,又准备去开下一坛。
只是这次魏鸿却阻止了他。
“差不多就行了啊,你还真打算喝个烂醉不成?”
“现在能说说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从小一起长大,在他的记忆里雁云深只喝过两次闷酒。
一次是两年前老王爷战死,王妃受不了打击也一同去世的时候。
另外一次,就是现在了。
雁云深这人表面上看是挺吊儿郎当不靠谱的,但了解他的人都清楚,这厮的一颗心硬着呢。
能让他都看不开的事儿,绝不是什么小事。
“是朝中又出什么事儿了?”
想到这儿,魏鸿的精神也紧绷了起来。
先帝刚去世没多久,各大世家都想趁着小皇帝尚未成长起来重新洗牌朝中势力,这个时候又闹出点什么事儿,好像也不是太让人意外。
雁云深推开了他压着酒坛子的手,拎着新坛子朝他摇了摇头:“不是。”
“私事儿。”
私事,又是何雁云深有关的。
魏鸿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还是因为永淳长公主的事儿?”
雁云深沉默了一下,又给自己灌了口酒才闷声开口:“不全是。”
不全是,那就是还是有点长公主的原因咯。
魏鸿揉了揉脑袋,看向他的目光中多少带了点不解:“你倒是说说,人家长公主哪点不好了,让你这般避着人家。”
好歹也是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至于长公主嗜杀的名号,外人不知情背地里骂她几句也就罢了,他们这些局内人又岂会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回京后的确惩办了不少人,但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死有余辜之辈。
雁云深顿时又沉默了。
对上魏鸿恨铁不成钢的视线,他又仰头喝了一口酒才慢吞吞的开口道:“不想娶就是不想娶,哪有那么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