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弗果顿时脸色难看起来,也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又是难堪,又是羞愤,站在那里一阵天人交战。
怎么是女的?他怎么是女的?那日明明看是位公子,不,她此时也是公子的模样,但她却同她一样,是个女子?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赵胜便将目光转向成弗果,“这位是?”
成璘回头见成弗果一副惊愕的表情,忍住笑对赵胜说,“这是舍妹,成弗果。”
赵胜听了心里不由打起鼓来,这个成璘一失踪就是半个月,现在突然出现,还带着他的妹妹一起?他到底是什么用意?每一次他出现都让赵胜加深对他的怀疑和揣测。
她心里暗自怀疑着,面上却不露声色,笑着对成弗果说,“原来是成小姐,第一次见,我叫赵胜。”
成弗果听她这样说,嘴里客套了两句,心里却想,你是第一次见我,我却是第二次见你,只不过,也就短短的两面,完全是两种心境。
赵胜自从来到北威,平日里里里外外见到的全是那几个人,乍一见到成弗果,十分喜欢她,但见她脸色阴晴不定,像是十分焦虑不安,便问道,“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目光真挚,即便知道她是女子,成弗果也不敢直视她,一个劲往成璘身后躲,拽着他的衣角小声说,“大哥,我想起来一会还有事,我们先走吧。”
成璘说,“你急着要来见公主,怎么见到了又急着要走?我正想介绍公主给你,你们还多个朋友。”
听他这话,句句扎在成弗果心上,她沉着脸转身就走,“你要是不走,我便自己走了。”
说完果然自己沿着来路匆匆离开了,成璘看了一眼金玉,金玉会意,立即跟了上去。
赵胜不知眼前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听懂他们兄妹二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便纳闷问成璘,“小姐是不是生你的气了?”
成璘哑然失笑,“不是,她是生你的气?”
听了这话,赵胜更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我与小姐第一次见,为什么会生我的气?难道是刚才哪一句话有所冒犯?”
“她之前以为你是一位公子,看来十分喜欢你的样子,这才缠着我要来见你,如今见你不是公子,自然大失所望,生气返回了。”
一旁红香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成小姐也将公主误认为是公子。”
赵胜敛眉瞧她,“怎么说也误认为?”
“这个…这个…”她双目躲闪,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想要蒙混过关,“公主这样穿衣,不让人误会,也难嘛…”
赵胜上下打量自己,“是嘛…”她倒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样一个误会,以往接触的人里,不是将士就是王府的人,不知道她性别的人甚少,如今来了北威,便意识到原来轻便装扮还能让人这般误会,她一脸歉意地说,“我不知道成小姐这样是因为我的缘故,实在抱歉。”
成璘说,“好在早点解释清楚了,舍妹自小比较娇惯,家里就连我父亲都管不住她,因此才给她偷偷潜进来的机会,闹出后来的事。”
赵胜听了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成璘的一句话也引起了她的注意,如果成弗果真如他所说,连成谨恪也极少能管住她,以她的地位,如果能成为自己的一顶保护伞,那么很多事情自然可以事半功倍,况且,既然这个成小姐对自己还有这样的媛媛,何不结交一下试试呢?
她对成璘说道,“成公子这样一说,赵胜心里对小姐十分歉疚,这件事因我而起,今日也没有好好为小姐解释,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能否让我当面向小姐请罪?”
成璘心里十分为难,因为赵胜身份特殊,又不好说破,便说道,“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如果舍妹愿意的话,自然安排她与公主见面,如果她不来,公主也不必记挂在心上。”
赵胜听了,也没有勉强,二人多日不见,赵胜正想从他口中探听消息,便邀请他与自己一同赏景。
二人下了镜花台,台下是一池湖水,一条笔直的道路将池水一分为二,此时节正是荷叶婷婷,荷花含苞待放,两人才走到一半,忽地却落下小雨来,那雨丝极细,落在人面颊上一阵凉意,落在湖面后又迅速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