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宁执终于听不下去,垂眸把视线落在那些羹汤上,默默把出主意的浮玉拉进了黑名单。
“想说什么?”顾梵音手里把玩着空荡荡的茶盏,支着侧脸,盯着宁执,压平的唇角缓慢勾起。
<div class="contentadv"> 宁执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喉结轻滚了下,默不作声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垂下眼,情绪晦涩难辨:“梵音,不要这样对我。”
他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注意到风里消失不见:“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要——”
“噗——”
有血的声音穿过了她的耳膜。
顾梵音愣了愣,动作比情绪更快,抬起的手强行扭过宁执要偏过去的头,随即掀起眼皮,直直的看着那道从唇角溢出来的鲜血。
她又安静的抓住宁执试图躲避的手,一点一点从指节缓缓掰开,看见的,便是同样被鲜血浸染了的掌心。
顾梵音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边飘,冷淡却又带着暴风雨欲来的平静:“现在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宁执。”
“梵音……”宁执呆呆的任由自己被摆弄,他仰着头,那点鲜血便再次不顾主人意愿落了下来。
“……只是一点小意外。”
片刻后,他干咳一声,原本迷糊的眼神转化为清醒:“一点微不足道的后遗症而已。”
“宁执,”顾梵音彻底被气笑了,松开那只手,压抑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神色重新冷静下来,瞥过他明显强忍着的脸色,淡淡道:“这个时候若是说些什么,我会心软也说不定?”
宁执:“……”
宁执再度回归自己擅长的沉默里去了。
他能敏锐的察觉到眼前这人情绪有异,可这个时候,他却始终没办法把那些话宣之于口。
虚弱也好,难以避免的后遗症也好……那都本该是他独自承担的代价,而不是让顾梵音做出任何决定的砝码。
至少现在不是。
“看来你是决心要隐瞒到底了?”
顾梵音轻叹,那只沾染了血迹的手缓缓上移,越过他的视线,极其轻柔的捏住了眼前脆弱的好像一折就断的脖颈,两两对视,宁执垂下眼,就算生命被握在另一个人手上,也没有做出丝毫挣扎。
这无疑就是最后的默认。
顾梵音笑了笑,原本松垮搭在脖颈上的手突然用力,仅仅几秒,宁执原本就惨白的面色迅速渗出了冷汗。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就死在我手上好了。”
“放心——”
顾梵音歪着脑袋笑,脸上还带着敷衍至极的安抚,“你会陪着我的。”
“作为一句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躯体。”
宁执原本就被卡的逼仄的呼吸更加急促,那双深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艳丽到了极致的人,像是要一点一点把她刻进骨子里一样。
没有挣扎,没有痛苦,没有迟疑。
甚至在呼吸即将要散尽的最后一刻,他脸上还带着温柔至极的笑意。
“不要,丢下,我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极浅极淡,混着腥气落到顾梵音眼底,却不亚于一场极其湍急的海啸。
彻底将她原本的情绪扰乱的混乱不堪。
“啊,这样啊……”顾梵音松开了手,眼底压抑着复杂的情绪,只片刻,就重新敛了下去。
她转身欲走,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身后那股小小的力道给牵引住了。
是宁执。
才刚刚得到了喘息的他半倒在地上,手里死死的扯着自己能握住的衣角,不肯松开。</div class="con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