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中午的时候,裴飏才回家,手里拎着早上裴文萍拿来的军绿色保温壶。
不过看那轻飘飘的份量,里面的汤估计已经喝完了。
“明珠,中午吃啥?”
“吃空气。”
正在换鞋的裴飏看了她一眼,笑了下,换好鞋就走到她身边坐下。
“还在生气呢?”
沈明珠翻着手里的书,“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就一口汤,谁没喝过似的。
“别生气了,那三十块,我补给你咋样?”
沈明珠扭头看向男人,刚要说她不是在气被秦金莲偷走的三十块,就看到男人从包里摸了三十块钱出来,到嘴的话就变成,“你哪来的钱?你藏私房钱了?”
裴飏好笑,“工资都交给你了,我哪还有钱可以藏?这是上次给书桓的烟和酒,他今天发了工钱,就折成现金给我了,刚好三十块。”
沈明珠不客气的接过钱,瞅了眼茶几上的保温壶。
“大姐今天给你拿什么好东西来了?”
裴飏挠了挠耳朵,“没什么,就是点汤,我喝不了,拿去给书桓喝了。”
沈明珠心里有点不高兴,嘴上却没说什么。
为了口汤生气,她都嫌丢人。
倒是裴飏隐约看出了点她的情绪,“你不高兴了?”
“没有。”
裴飏微微歪着头,盯着她笑,“嘴巴撅得都快能挂油瓶了,还说没有。”
沈明珠翻了白眼,索性跟狗男人打开天窗说亮话。
“家里三口人,你汤喝不完可以留着给我和子珩喝,拿给书桓喝算怎么回事,他是你媳妇还是你儿子?”
“明珠,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就像个小气包。”
裴飏就这么托着腮笑,他越是笑,沈明珠越是火大。
男人最让人生气的地方就在于此,在你很严肃很认真的时候,他却以为你在跟他说笑。
看出沈明珠是真生气了,裴飏这才连忙解释:“这汤你跟子珩不适合喝。”
如果是平时,沈明珠肯定能猜到点什么了,但她现在气头上,脑子也慢半拍,脱口就问:“有什么汤是我不能喝的?”
“鹿茸炖公鸡。”
“……”
“我姐以为我身体不行,托人买了些鹿茸,说是给我补身体,我哪敢喝这个,就只能拿去给书桓他们喝了。”
“……不是,大姐为什么会觉得你不行?”
“你说呢?”
话题越来越奇怪,沈明珠果断中止,“中午吃馄饨吧,我和馅,你去买点葱和馄饨皮回来。”
裴飏坐着不动,还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都三月份了,你还打算让我等到什么时候,能给個准话吗?”
男人不提还好,一提及,沈明珠忽然就意识到,这后面的大半个月,可能就是她跟他相处的最后一段时光了。
心忽然就像被针刺了一下,有点钝钝的。
“裴飏,你能不走吗?”
如果他放弃海员这份职业,如果他一直呆在家里面,或许就能改变死劫也说不定?
然而裴飏并不知道她心里所想,语气轻佻的逗她,“怎么,舍不得我啊?”
“算了,当我没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