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有人……但如今说什么都已经迟了,只能卑微求饶。
听到动静,祁卿看到这景,也不由得皱眉,“晚岁,你整日爱听些八卦也就算了,做事还算齐整,怎地今日如此莽撞?”
晚岁只叩首,哀哀道:“神官饶命,实在是……是……”
桓婴道:“实在是为桓宁高兴罢了。”
晚岁飞快看了三殿下一眼,只见她眉眼凌厉地正与自己对视,顿时歇了声。
祁卿叹气,“罢了,去司府领罚吧。”
晚岁眼中一热,滚出泪来,司府重罚,这一瓮仙露的价值,她恐是要被发配荒蛮之地去了,此后便是再也回不来了。
但她又能如何,只得垂首,“是。”
正待起身离去,却听一清脆柔和的嗓音,恍若天籁。
“一瓮露水而已,祁卿你太严苛了……你且抬头。”
她闻言抬头,只见那妆奁台前的少女,于金色曦光中回首,庄重红衣,头佩珠冠,美好不可方物。
倏地温柔一笑,“看起来也没那么笨手笨脚地,就留在我身边好好伺候,抵了那什么劳什子露水好了。”
晚岁呐呐不可置信,半晌才听祁卿神官道:“还不谢谢二殿下。”
“是……是!多谢殿下!”
喜从悲来,巨大的欣喜扑面而来,晚岁急忙起身,手足无措地想上前帮忙。
但听三殿下桓婴低低冷笑一声,“惺惺作态!”
随后,三殿下便拂袖而去。
祁卿一面叹气一面出去迎客,“你明知她是这样的性子,去了司府我自会帮那小奴。”
镜中的自己正在被小心翼翼地抹上唇脂,如同为美人画皮点上的那抹最艳的色彩,桓宁只扬唇烂漫一笑,“自然因为我心软啊。”
才不是存心想看她不舒坦呢。
“宁宁——”
一人忽地从外面扑进来,侍女一惊,唇脂顿时歪了些许。
桓宁轻道:“我劝你不要来恶心我。”
身后女子掩唇浅笑,“宁宁说话真是伤人心呢,我身为天界公主,怎会做恶心人这档事?”
“哦?那你怎自己不去嫁那鲛君?反倒让你父君逼迫我九微山?”
桓宁语气平稳,挥手屏退了左右,抬了眼皮看端正坐在塌上的少女。
那少女梳了简单的惊鹊髻,发上只点缀两支云脚珍珠卷须簪,身着金色百褶长裙,暗绣数百闭目烛龙云纹,臂弯悬羽纱烟罗,腰坠玉雁穿莲绦环。
并不繁复的衣饰,却有着扑面而来的尊贵华艳,而她脸上神情却十分娇憨。
桓宁轻拂髻上流苏,只听碎珠伶仃。
“你素来知道,我最厌恶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