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惨败，邯郸惨胜，前后共牺牲六十余万兵卒，赵国青壮几乎死绝。

秦军溃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在保全有生力量，主力犹在。蛮夷匈奴是不断侵扰北境，边境百姓是不得安宁，可虎狼西秦之威胁近在眼前，半个月前还差点攻破都城，邯郸内外尸体山垒，生灵涂炭。

如果非要选择，谁都会选后者：驱逐眼前威胁虎狼秦国。

攘外必先安内。

李牧是不会说话，但不笨。

他是个明白人。

他陷入思考，渐渐地脸色涨红，最终哼道：“既是保家卫国，俱等重要！”

“说得好，那第二个问题：兵不刃血救万民，死千人家亡国破，你选哪个？”

“自然是……”

李牧意识到是陷阱，立马停住，冷声反问：“何为‘死千人家亡国破’？”

“匈奴十年内能攻破北郡吗？”

鲁仲连帮李牧回答：“给他们五十年都不可能。”

“李大哥，你只是车辇上的一个木材零件而已，北境没有你，其他将士同样有能力拒止匈奴侵扰。

少了你的才干，北境可能会多死几人甚至是百人、千人。

但虎狼西秦近在咫尺，一旦他们在河东重整旗鼓，反攻回来，以现今赵国缺人缺粮之境地，何以抵御？万万百姓，何以安家？这不是死千人而家亡国破吗？”

李牧沉默了。

“高公子，老夫很好奇，为何非要李军司马随行。”鲁仲连很是不解。

如何说降王稽，他已经威逼利诱加哀求，问过不止十次了。

高兆还是摊手。

这是秘密。

“你真能办到？”李牧脸色阴沉问。

“只要我不死，十成把握。”

“高公子是担忧邙氏拦杀，欲以李氏震慑？若如此，大可不必，我现在就下令夷了邙府和他们那些爪牙！”平原君试探道。

“邯郸和成周之邙府，在高兆眼中不过蝼蚁。”

众人：“……”

是谁在平原府躲了三天，寸步未出大门？还要平原君放话出去说会住一个月，直至离开邯郸。

“大家都不要猜啦，就是魏大哥与李大哥袍泽情深，我有个伴聊聊天而已。”

李牧：“？”

魏阳：“？”

“行，我李牧跟你去！”

“是高兆跟随李大哥您去，名曰：布衣小将骑走千里，闯龙潭，入虎穴，进敌城，降敌将，拒强秦河东，吞虎狼百万！”

“老夫也要去！”鲁仲连跳起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