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33——234 为人父母(上)(2 / 2)云州物语首页

“阿德,难道说。。。。。。你还在怨恨着将军大人吗?”

“不,叔父大人,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远很的了,出家之后,我什么都放下了。”

“阿德,有时候看到你生下来的两个女儿,我都会想起曾经的你啊,阿德。”

“。。。。。。”

“阿德,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嫁到三河的时候,就是我把你送过来的。。。。。。我和将军大人都没有别的意思,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只是单纯的希望晚辈获得幸福而已。。。。。。”

“好了,叔父大人,你就不要说了。。。。。”

不知什么时候,德姬的脸上出现了眼泪。

“做母亲的,我一直都想看看她们两个孩子。。。。。。只是,她们已经有了新的母亲,我该用什么身份去呢?”

234

织田有乐斋本来是奉了幕府将军的命令,想带着德姬离开尾张国,回到父亲的身边的。

但看到德姬如此决绝,已经完全与世俗往事一刀两断的模样,他也感到无可奈何。

在离开总见寺的路上,他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我那可怜的侄女,你还是在恨你父亲啊。。。。。。你这让我怎么跟将军交代。。。。。。

看到一路上的树木花草,这种悲伤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二十年前,作为送亲使者的我,就是沿着这条路把阿德送到了三河国,那时的阿德是多么的天真可爱,可是现在。。。。。。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

我离开大坂返回安土城是在四月的下旬。

女儿结婚,作父亲的没有理由缺席。

每一次见到安土城,我都能感慨上一番。

安土城绿意盎然,琵琶湖的湖水清澈见底,春末夏初的风光一如去年,但居住在城中的已不是去年的“右府殿下”了。

织田信长担任将军快有半年了,这里作为织田幕府的“首都”,每天都有数十甚至上百条政策命令从这里发出前往幕府控制的每一个角落。

一切都正如天下百姓所愿————

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慢慢和平带到人间。

当然了,明眼人也都能看的出来,随着大坂城的修建,安土城作为全国“政治中心”的日子一天天少了。

虽然有点伤感,但这倒也算是事物发现的规律————旧事物被新事物取代吗?

还没有进城,我就遇见了一个熟人————

直江兼续!

随着当初跟随上杉谦信南征北战的老一代的家臣相继逝世或是隐退,上杉景胜,直江兼续这样的新生代家臣开始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越后国民风剽悍,历史上这里从来不缺少英勇善战的武将。

但是相对的,因为这里地处偏僻的缘故,人民群众的文化水平普遍不怎么高(说的直白点就是一群文盲←_←),想想看,连上杉谦信的那个无能到了极点,只会写两三首不入流的小诗的哥哥长尾晴景,都可以算作是文豪,你说说看,这个国家的人。。。。。。

哦,不好意思,我又扯远了。。。。。

总之呢,我的意思就是说,越后国一直都缺少可以识文断字打理内政的文官。

而这刚好是直江兼续最擅长的强项。

当初俱利伽罗谷之战结束,从安土城返回春日山城后不久,直江兼续就被上杉景虎任命为春日山城的勘定奉行。

后来步步高升,现在已经是整个越后国的普请奉行了,而且还担任了家老————二十多岁的家老。而且靠的还不是父辈的恩荫(直江景纲倒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不过人家老早就死了好不好),真是了不起。

明明是同岁的人,他却比我付出了更多的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真是差太多了。。。。。。

不过呢,我也可以算作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贵人了————

因为现在整个上杉家上下都把与幕府建立良好关系视为第一要务,凭借与我这个幕府重臣的关系,直江兼续的外交作用越来越突出。

他隐隐约约有上杉家族的“外交部长”的样子了。

“直江大人,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你近来可好啊。”

“我一直都很好啊,不过还是比不上明智大人你,又是修城又是嫁女儿的,这段时间可真是风光无限啊。”

“风光吗?累都累死人了,唉。。。。。。”

我装模作样的谈了一口气,

“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就这样轻易的被一个叫做‘女婿’的人给夺走了,真是让人不甘心啊,哈哈哈哈哈哈。。。。。。”

“明智大人,做父亲的能看到自己的子女获得幸福,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这里并不是适合谈事情的地方,我们海天胡地的聊了一会儿就分手了。

我一直认为我跟直江兼续这辈子最多就是朋友关系了,但实际上后来发生的事情,却又让我们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说起来令人惭愧啊。

行军打仗我比不上柴田胜家,打理内政我比不上羽柴猴子,处理外交的手段也难以和丹羽长秀相比,刺探情报。。。。。。呃,我没干过这个,不过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人家泷川一益比我强了。

论领地,我也只有出云国区区二十万石而已。

真要比较起来,我实际上是织田幕府五位执权里面最无能的一个人了,而我能做到这么高的位子,与其他四位靠的是真本事不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我是明智光秀的儿子和织田信长的女婿,得到了两位“父亲”的大力提携,我能有今天的地位吗?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近畿的名头似乎非常的响亮。

但是。。。。。。

当代表我身份的旗帜与马印出现的时候,百姓们议论纷纷的声音又传入了我的耳中。

“看啊!是出云之龙的轿子!”

“好了不起啊!”

“可惜明智大人坐在轿子里面,我真想见一见他的样子听说他也是有名的美男子是吗?”

“那当然了。。。。。。听说他打麻将的本事非常了得,真想跟他打上两圈,就算输得倾家荡产我也愿意啊!”

“切!人家明智大人是谁啊?人家是龙!守护着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金银珠宝,人家会在乎你那点家当?”

。。。。。。

够了够了!我一句都听不下去了!

龙和打麻将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但为什么大家都对此津津乐道呢。。。。。。

回到了家。

“父亲大人!”

两个女儿对我总是很亲近。

一见面就跑过来抱住了我。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就不要再粘着你们父亲了。”

香姬小心翼翼的牵着刚刚学会走路的竹千代走了过来。

“大人,欢迎回来,一路上可辛苦?”

“天气不错,所以也不算辛苦。。。。。。来!竹千代,让父亲抱一下。”

不过这混小子却不愿意搭理我,把头扭向了别的地方。

切!他不理我,索性我也不理他了!

香姬有点尴尬,她一直都希望我能跟竹千代多多亲近,但却始终无法如愿。

“大人。。。。。。”

“没有关系的,竹千代虽然是我的儿子,但他的相貌却更接近将军大人。。。。。。不仅如此。连脾气也是一模一样。”

“。。。。。。”

我忍不住想到了另一个儿子————还没有出世的吹雪丸。

香姬知道小枝的事情,不过她们两个人并没有正式见面过。

等吹雪丸出生以后,他就要作为陶家的家督存在了,那时候,他必须要到近畿来拜访织田信长以获取官职和“大义”的名分。

那时候让两位夫人见一面吧。

。。。。。。

“仁礼,你将要出嫁了,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等到吃过晚饭之后,我让所有人都退下了。

内室里面仅有我们父女还有香姬三个人。

“嗯,我之前已经听母亲大人说过了。”

仁礼比我小上十岁,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尽管她经常在我面前撒娇————说来有点意思,年龄上面过短的差距让我们看上去不像是父女,倒更像是兄妹。

“知道你未来的丈夫是谁吗?”

“他的名字好像是叫做毛利。。。。。。”

“哈哈,我的女儿,你记错了,他不姓毛利,他的姓氏是森!”

(在日语中,“森”与“毛利”发音相近,这个有常识的人都知道)

“森。。。。。。森,哦对了,我总是记不住,真是抱歉,嘻嘻。。。。。。”

看到女儿的“天然呆”,我的心中突然有些舍不得了。

“他的名字叫做森长定,这个你千万要记住,作为妻子,连自己丈夫的名字都记不住的话。那可是很差劲的哦。”

“好的,我知道了。”

“我们和他们森氏家族的祖先都是源氏。。。。。。这个你应该听说过吧,我们的祖先是非常有名的大英雄源赖光。”

“这个我知道!”

提到源赖光的名字,原本很安静的仁礼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父亲你很早就跟我们讲过,源赖光是五百年前的大英雄,他带着金太郎(坂田金时,就是那个穿着红色肚兜,专门欺负维尼熊的坏孩子-_-||),渡边纲还有另外两位将军(卜部季武,锥井贞光哭晕在厕所:什么作者啊?露个名字会死啊?!)一起去打败了无恶不作的大妖怪酒吞童子,还有。。。。。。”

“好了好了。。。。。。仁礼,你太兴奋了,安静一点听父亲说话。”

看到仁礼活泼的样子,香姬也感到开心。

“没有关系的,仁礼,我跟你提起祖先,是希望你能记住这份荣耀,到了别人家也可以骄傲的活下去。”

“嗯,谢谢父亲的指点,不过呢,相比起祖先,父亲才是让我感到骄傲的人啊。”

啊?!是嘛?!

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崇拜”我啊。

“父亲是比祖先更强大的人物。。。。。。”

“嗯?”

我可不觉得自己比源赖光强。

“祖先再厉害也只是个人类而已,而父亲你就不一样了,大家都说你表面上是人,本体实际上是辅佐将军平定天下的战龙,只要化身为龙,就可以喷出火焰消灭无数妖魔鬼怪。。。。。。”

“够了!仁礼!这些东西你还是忘掉为好。。。。。。”

这些无聊至极的谣言是我最痛恨,最不想听见的————但要命的是,这些东西明明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但它不仅没有消散的样子,反而因为我的名气越来越响亮而流传的更广了。

这不,连我的家人也开始信了。

“父亲,你刚才说森氏家族的祖先也是源氏,他们也是赖光的后人吗?”

“不,他们的祖先是源义隆,是当初辅佐镰仓将军建立源氏幕府的人。”

“这样啊。。。。。。”

仁礼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我道:

“父亲,我记得你很早之前就跟我说过,在古代,平源两个家族是相互征战的吧?”

“嗯,是啊。”

“那我想知道,将军大人是平氏,父亲大人你还有那个森大人都是源氏,为什么你们明明是应该敌对的人,却为他效力呢。。。。。。”

“仁礼!”

香姬喝止了女儿的问话。

也难怪,这个问题牵扯到了太多的是是非非,其中的缘由完全不是仁礼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可以理解的。

我抬起手,示意香姬不要说话。

“仁礼,你一定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也不是一定要了,我只是很好奇而已。”

“这样啊,那我就讲给你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