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阊县有个李家镇,李家镇不出英雄,不出烈士,好死不死出了个典史。
典史是地方县衙里的吏员,地位低微,却与寻常吏员不同,典史和知县、县丞、主簿同为“朝廷命官”,民间白姓称其为“杂职首领官”、“右堂”、“少府”、“司爷”、“捕廉老爷”、“四爷”等。
其职为知县下属,掌管盗贼缉捕、监狱刑讯等。若小县中未设置县丞、主簿,则往往由典史兼领其职,故颇能弄权,营私舞弊,擅作威福。
故有“没有典史,地方民不聊生;有典史,逾闲荡检”的说法。
还有一首十字令趣语笑谑道:“一命之荣称得,两片竹板拖得,三十俸银领得,四乡地保传得,五下嘴巴打得,六角文书发得,七品堂官靠得,八字衙门开得,九品补服借得,十分高兴不得。”
李家镇这位典史丝毫没有造福百姓之心,却仗着权势无恶不作,坏事做尽,百姓敢怒不敢言,暗地里纷纷和他划清界限,羞与其为同乡人。
最近一段时间,这位典史大人又做了一桩令人发指的恶事,当街杀了镇上万花楼的如意姑娘。
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被他杀死的如意姑娘阴魂不散,迟早要来找他报仇。
林鸿、彩衣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并不知道李家镇上发生的事情,他们要去福康县,即将路过李家镇。
准确地说,是林鸿要去福康县挖黄金,准备将他之前从姜家搬出来的一万六千两黄金运回廣凍。
二人新婚燕尔,志同道合,又都是修行有成之辈,未搭乘马车,或者骑马,而是步行前往,游山玩水,每到一个地方便品尝当地人……当地美食,乐此不疲,一点不觉得枯燥乏味。
彩衣从小到大,第一次出远门,身边有心爱的丈夫陪伴,宛如一只出笼的百灵鸟,兴致高昂,玩开心了离愁别绪也被冲淡了,现在已经很少提起古墓那群师姐妹了,不像刚离开那会儿,晚上做梦都在喊“师姐”、“阿燕”等人。
虽然已经过了中秋,但秋老虎的余威仍在,林鸿、彩衣顶着热辣辣的太阳赶路,感觉酷热难耐。彩衣白净娇嫩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不时用小手扇风。
“好热啊!”
林鸿体贴地说道:“老婆,我们去树荫底下乘乘凉,天不热了再走吧。”
彩衣笑嘻嘻地问道:“要是白天都这么热怎么办呀?”
“那就等天黑咯,走夜路不安全,我们在附近找个客栈住一晚,明天天亮再出发。”
“唉,照你这种走法,我们几个月都到不了福康县。”
“无所谓啦,陪彩衣老婆最重要。”
彩衣知道他在鬼扯,但心里甜丝丝的,娇躯轻靠在林鸿怀里,一边给两人扇风一边问道:“老公,凉不凉?”
“又香又凉,沁入心脾。”
林鸿拥着小娇妻找了片树荫纳凉,二人紧挨着坐石头上,热归热,和爱人相依相偎的感觉也确实挺让林鸿和彩衣迷恋的。
“老婆,喝水吗?”
“不喝水,我要吃梨。”
吃的方面林鸿从来不亏待自己,现在也不会亏待小娇妻,背上背着在上一个村镇集市买的水果、小吃、糕点、凉味,种类丰富,根本不像赶路,像出来露营旅游的。
递了个梨给彩衣,林鸿拎起水袋灌了口水,接着将水袋放旁边,取出一个细线缠裹的大纸团,纸壳打开后,里面用叶子包着一只油光水亮的叫花鸡。
彩衣闻到味,偏头一看,顿时觉得手里的梨子不香了,娇声道:“老公,我要吃鸡腿。”
“没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二人身后传来,“这么好的鸡,没有好酒搭配怎么行啊?”
“谁?”
林鸿、彩衣豁然扭头看去,彩衣剑诀一引,佩剑噌地出鞘,飘浮在身侧,引而不发。
“不要动手,不要动手,我就是想搭个伙而已。”
在林鸿、彩衣的注视着,一个身穿红色赃破僧袍的和尚,从乱石堆后面转出来,笑眯眯地看着彩衣,赞道:“女施主好俊的容貌,好俊的功夫。”
林鸿看到来人,大喜过望道:“一休大师,你也来?茳了?”
弗得眨眨眼,笑道:“我法号弗得,弗者,不也,不得就是我了,并非施主口中的‘一休",施主应该认错人了。”
弗得?
林鸿心中一动,记忆翻腾,很快想起一部名为《菩提幽魂》的电影,里面午马饰演的和尚就叫“弗得”,这也是位高人啊!
“哎呀,弗得大师和一休大师长得太像了,他和你一样是出家人。刚刚看到你,我还以为一休大师来?茳了呢,对不住,认错人了。在下林鸿,南传茅山朱家教法、南传茅山破衣教法、南传茅山派法、茅山道武派法、微波派法、传真派法传人。这是我老婆……妻子彩衣,微波派传人。”
弗得听得目瞪口呆,心说这是遇到神人了,一人身兼六派法,还不是一个派系的法,简直闻所未闻。
“彩衣见过大师。”彩衣礼貌地抱拳道。
“打扰贤伉俪了。”
林鸿热情地邀请道:“弗得大师过来吃鸡,这么大一只,我和彩衣吃不完。”
彩衣嗔道:“老……鸿哥,你不要乱讲话,弗得大师是出家人,不沾荤腥的。”
林鸿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