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越发无奈,“我是公安局内部成员,怎么证明?”
原农还要再争辩。这次陈国华也觉得他没理了,反而是看向韩冰,抓住重点问道:“你说没有证据的往事,是指什么?”
韩冰终于有个空隙喝了一口水,缓了口气,回答道:“他的档案上记载祖籍是南京,曾经在国民党七十四军五十四师任少尉排长,在常德战役中负过重伤,那条腿据说就是那时候落下残疾的。后来经过熟人辗转到了山城警察局档案室工作。”
陈国华皱眉道:“南京?当年天杀的小鬼子几乎把那里杀的鸡犬不留,怕是什么亲戚朋友都不在了,怪不得你说没证据。至于七十四军五十七师,在常德战役中几乎全军覆没。就算有剩下的也去了湾湾,你想找个他的战友估计都难。这么狡猾,你让我不相信他是郑耀先都难。”
袁农说:“你看,局长,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陈国华这下也忍不住了,说道:“老袁,你冷静一点,刚才小韩同志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些都是论断,当不了证据的。你现在是领导干部了,不是打游击的时候要考虑社会影响的,如果这种情况下我们抓人,那不明真相的人民群众会以为我们和旧的国民党政府换汤不换药,会不利于建设新中国的。”
袁农气急败坏,一双行军鞋在桌角布上左右擦拭,道:“难道我们就拿这个周志乾没有办法了?”
“当然不是”韩冰捋了捋头发,说道:“徐百川和郑耀先是义结金兰的生死兄弟。孟荧同志更是当了他多年的枕边人。这两个人如果指证,周志乾就是郑耀先,那他有什么理由也狡辩不了了。但问题是,这个徐百川还有几分义气,问他什么基本上都交代,可就是在郑耀先这里过不去。等孟荧同志来了。”
袁农又跟着道:“这孟荧可靠吗?”
陈国华起身,眺望着不远处春水如波的嘉陵江,复又下定决心,转过身对着二人严肃道:“这里就你们两个,我也可以实话告诉你们。但你们必须保密,她本人十四岁就是意共,后来正式转入华东组织,属于地下党。她的多位亲属也都是我们的人,所以我个人对他是没有任何怀疑的,小韩,你和小孟接触过,这个人你怎么看待?”
韩冰心里被陈国华的一番话掀起巨大的波澜,却凭着强大的意志力,让自己的脸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自然,她做出一番思考,然后道:“我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我觉得。孟荧同志是个非常热爱新中国的人,但是同时她又比较容易感情用事。所以说真的,我并不怀疑他的操守,而是怀疑他能不能过自己情感的这一关。”
陈国华道:“这个不是问题,小韩你也是女同志。如果孟荧知道她苦等着的丈夫已经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了,还会对他留情吗?”
韩冰苦笑:“领导可真是难为我了,我毕竟没有结婚。”看一旁的袁农蠢蠢欲动,又道:“不过依我的性格,一枪毙了他都是轻的。”
陈国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忽然就很喜欢外面站岗的傻头傻脑的马小五,于是总结道:“好了,那我再打电话催一催孟荧同志,现在问题的关键就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