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好说的，爱因斯坦，大胆说出来。”

“我说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

“哦呵呵。”蒙克多斯笑了起来，“穿越，难怪他们会把你抓到这里来。”

“看吧，你也不相信我。”

“信与不信，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有时候，信也是一种不信。不信，也是一种信。”

这老头在念什么绕口令啊？

李泽楷问：“那你呢？你又是说了些什么，或者做了些什么，被抓进来了？”

“我？”蒙克多斯神秘地笑了起来，“我说我能看到一切事物的本质，你信吗？”

“看到事物的本质？”

蒙克多斯点了点头道：“是的。”

“那，事物的本质是什么？”

“嗯……我问你一个问题。”蒙克多斯道，“你能够看到这个世界，是不是因为能够看见光？”

“是的！”李泽楷道，“因为光打在了物体身上，反射到了我们眼睛里，经过我们视网膜神经对光波的色彩处理以及形状处理，最终让我们看到了事物的颜色和样子。”

“所以，你能够看到的这个世界的样子，是由光决定的对不对？”蒙克多斯道。

“是的。”

“所以，一切都是光的粉饰。”蒙克多斯说，“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离开了光的粉饰，事物本来的样子是怎样的？”

李泽楷愣住了：“额……黑色的？如同黑夜一般漆黑？”

蒙克多斯摇了摇头道：“黑色也是颜色的一种。我问的是，事物本来的面貌是怎样的？”

李泽楷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摇了摇头。

蒙克多斯道：“即便我们不用眼睛看，用手去摸，在脑海中构建出来的图像，也是我们根据自己对事物固有认知所形成的图像，是想象出来的，那更加不是事物本来的面貌。”

李泽楷问：“事物本来的面貌，也就是事物的本质？”

蒙克多斯摆了摆手：“还远着呢。事物本来的面貌，只是事物传达出来的一种现象，也就是一种表象。但是表象之下，是什么呢？那就是构筑了表象的一个复杂的系统，那便是事物的本质。”

李泽楷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他也有哲学基础，大学学过黑格尔的本质论，以及康德的物自体论，于是说：“您说的这个，很想‘物自体’。”

蒙克多斯问：“物自体是什么？”

李泽楷道：“就是你说的物质现象的基础，是认识之外的，又绝对不可认识的存在之物。而还有一种本质论认为，事物的本质是一种观念性的存在，是一种不断否定的作用力。”

蒙克多斯听罢陷入到了沉思当中，片刻之后，他道：“总之，我能够看到事物的本质。”

“那事物的本质，究竟是怎样的？你是看到了分子、原子还是夸克？”

“分子、原子和夸克又是什么？”

“额，好吧，你们这时代量子力学还远没诞生。”李泽楷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你是看到了构成物质的本原吗？”

蒙克多斯笑了：“你的确很聪明，没错，我看到的物质的本原。”

“那物质的本原形态是什么样的？”

“是由无数的粒子状的东西组成的，这些粒子组合在一起，像波的形态。”

“波粒二象性！”李泽楷震惊了，“你怎么会懂波粒二象性？！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这个理论！你也是穿越而来的？”

蒙克多斯耸了耸肩：“我并不知道你所说的波粒二象性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看到的物质的本原，就是由无数粒子构成的，而无数粒子的排列方式很像是水波。”

“你不是普通的哲学家对吗？人类，不可能凭借肉眼看到这些！”

李泽楷怔住了。

蒙克多斯看着李泽楷，黑暗中他的眼神变得格外深邃，随后，他嘴角微微上扬，语调深沉道：“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路西法，很多人称我为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