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离开了郡守府,却没去解县办案,而是骑马赶回了杨县,路过药铺时,拿了副药,才回到家中。
徐晃的家是杨县城里一处小院落,只两间屋子。
徐晃进了卧室,母亲正坐在床上给他纳鞋。
“娘,您快歇息了,还做这些干甚?”徐晃急道。
徐晃母亲笑了笑:“这些细活累不到身子,你的俸禄都换成汤药进了俺肚子,你脚上那双鞋又快破了,娘不给你做好这双,你哪有钱买鞋?”
徐晃扑到床前,哭着道:“娘,是孩儿不孝,空学了一身本事,却不能让娘过上好日子。”
徐晃母亲柔声道:“傻孩子,你做得已经足够了,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可娘病了三年,你便照顾了三年。这三年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娘都清楚。”
徐晃的眼泪哗哗掉了起来,“娘!都是儿没用。”
“公明,没用的不是你,只是这腌臜世道!”
突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笑声,接着房门被一把推开。
“谁?”徐晃立即起身,取了刚放在一边的大斧,转过身来,看到门外站着的人,竟是刘备,“是你?”
刘备微笑道:“公明,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徐晃立即反应过来,“自关家庄外后,你一直在跟踪我!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刘备叹了一声道:“我只是可惜如公明这般大才,却只落在郡府中做员小吏,受尽上司欺辱压榨,到头来却连为母亲尽孝的钱都没有。”
徐晃重重地道:“你休要花言巧言,我知道,你是想劝我投奔于你。别做梦了!吾即使饿死,即使从万丈深渊之顶跳下去,也绝不会跟着你这恶人为非作歹!”
刘备疑惑道:“公明何出此言?”
徐晃冷哼一声道:“我去关家庄逮捕云长时,那里人说你们要去灭罗家。初时我并不相信,但与云长交手之后,我知你们确实有此实力。方才我在郡守府中听到罗家被灭的消息,便知此事一定是你等所为。”
刘备笑了一声道:“不错,罗家确实是我们灭的。那罗家多年来在解县欺男霸女、欺行霸市,害死多少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灭了罗家,哪里是为非作歹,分明是在替天行道、为民请命!”
“哼,替天行道、为民请命?”徐晃冷笑道:“罗家确实做了不少坏事,但你等将罗家上上下下七十余口全都杀了,连老弱妇孺也不放过,又算得哪门子替天行道?”
“嗯?”刘备眉头一皱,“竟有此事?公明兄,我等昨日只杀了罗家十岁以上男丁,妇女幼童毫发未动,此中必有猫腻!”
徐晃道:“你此言当真?”
刘备重声道:“你不了解我,但与云长相交多年,应该知他人品,他怎么可能向妇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