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要出门?”
朱棣在院子中,往大板车上铺褥子时,八叔经过笑着询问。
“嗯。”朱棣笑道:“去江宁买点过年需要的东西,八叔,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没有,几天前,你们忙着给孩子们上课,大伙儿就一起去了,对了,四郎今年村里的春联,就交给你和大丫了。”
“没问题!”
……
八叔走后,朱棣冲屋里笑着喊道:“大丫,准备好了吗?可以出发喽。”
吱呀!
门打开,徐妙云脸微红,含笑嗔怒白了眼,明艳动人走了出来。
朱棣笑着迎过去。
徐妙云浅笑低语询问,“感觉你这几天很高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朱棣笑笑。
当然高兴了。
这是他在这个时代,过的第一个年。
有家有妻子,还有一个装在肚子里的小棉袄。
小时候,特别喜欢过年,过年能穿新衣服、吃好吃的。
长大后,慢慢对过年没什么感觉了。
儿时那种喜悦感,再也找不到。
每次过年,也就是买点以前老味道的糖果之类。
通过味觉,回味儿时过年的快乐。
到后来,身边的亲人相继一个个离开,只剩自己时,哪怕过年罕见能休假回家。
外面爆竹声喧天。
他也懒得看一眼……
在这个时代。
这个年。
他重新找回了曾今丢失的那种喜悦。
朱棣锁上门,转身护着徐妙云往大板车走,同时笑问,“伱不高兴吗?”
‘当然高兴了,这是她和四郎成亲后的第一个年。’
徐妙云笑着瞪了眼,小声取笑道:“就是感觉,临近年节这几天,你有点不成熟稳重,有点像个孩子。”
朱棣笑着,小心翼翼把徐妙云扶上大板车。
坐在车辕上,抖了抖缰绳,“大黄出发,向江宁前进!”
咯咯……
徐妙云被朱棣幼稚的举动逗笑,侧身把头蒙在朱棣的后背发笑。
朱棣低声道:“笑吧笑吧,每一笔账,我都在小本本上记着,到时候,让你哭哭唧唧还一辈子!”
徐妙云笑的肩头一耸一耸,俏脸微红,爬在朱棣的后背上,悄咪咪张嘴做咬人状。
好一会儿,平缓笑意,转身背靠着朱棣宽阔的脊背,看着身下,朱棣为她垫的厚厚的褥子,伸手摸了摸隆起的腹部,唇角还挂着笑意,询问:“怎么选大黄拉车,小黑不是更快吗?”
朱棣一边用马鞭指导着大黄规规矩矩赶路,一边好笑道:“小黑那是战马,你让它套车?就它那个驴脾气,肯定会觉得备受侮辱。”
“大黄慢是慢了点,可大黄稳重,不慢不快,你坐着舒服。”
哞!
大黄恰巧在此时哞了一声。
朱棣随即笑骂,“是夸你,但你也别小母牛上天,骄傲了,八叔他们说了,开春儿后,买一头母牛,今年你小子有福了,好好努力,往后你就是咱们村儿的功勋牛了。”
“争取生一堆牛子牛孙出来。”
啪!
大黄用力的甩了一下尾巴。
“甩尾巴?这是羞涩了?”
徐妙云靠着朱棣,听着一人一牛互动,不由灿烂笑了。
好一会儿,平缓笑意,转头……
太阳刚从地平线完全升起,又红又圆又大。
徐妙云不由看的有些发呆。
回神后,凑到朱棣耳边,含笑低语,“四郎……我要缠着你一辈子,给你生一堆……你也别小母牛上天,骄傲了。”
说完,脸红扑扑,蹭一下转身,靠着朱棣后背,抿唇偷笑。
朱棣从震惊中回神。
这么大胆的话,妙云以前可从不敢说出口的。
转头,故意笑着询问:“刚才说什么了?”
“没啊,我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肯定是你的小棉袄,她在捉弄我们!”徐妙云脸红扑扑装傻。
朱棣用食指点了点徐妙云唇角,笑着转身,“你装的很像,但唇角的笑意,却把你出卖的干干净净了。”
徐妙云脸红扑扑,在朱棣背后,张嘴做状咬人。
……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日上三竿。
牛车慢悠悠带着一对小夫妻来到江宁县城门外。
尚未入城,在城门处就能感受到,城内浓浓的年节气氛。
城门口,各种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针对的客户群体,显然就是他们这种乡下进城置办年货的。
徐妙云紧盯着前方不远处,一串串颗颗饱满,鲜红艳丽的糖葫芦,不停吞咽口水。
随着马车靠近,迫不及待推了推朱棣肩膀,低声道:“四郎,我想吃糖葫芦。”
朱棣转头,看到徐妙云一边吞咽口水,一边眼巴巴盯着的模样,不由被逗笑了。
“好好坐好。”笑着叮嘱一句,从马车跳下来,牵着大黄往卖糖葫芦的小贩方向走去。
“老板,来一串糖葫芦……”
“两串!”徐妙云红着脸低头,伸出两根白嫩手指。
她一串,小棉袄一串。
这么算,很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