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语调犹豫,宋慈压下眼底的暗芒,抬眼是茫然,迷惑。
赵曾这时才看清了她的容貌,娇柔媚气,抬眼纯楚,心下一动,就算这姑娘手中没有什么把柄,就论这长相,他收入房中也并不亏损,脸上的笑逐渐沾染不怀好意。
“姑娘尚不知我的身份,我是当今卫王亲封宗侯,有开府征兵之责,上达天听之权,同我说也是一样的。姑娘只身一人,不若先到云阳侯府稍歇,待我归来再相讨商议。”
“这……,”宋慈蹙起眉,即使粗布衣衫,仍挡不住绝色姿容,“我如何能信您。”
宋慈心下筹划,步步谨慎,面上却显不出半分心计,每一步都踏在云阳侯怀疑的安全区以内,每一步都走的扎扎实实,绝不急功近利。
赵曾从袖袋拿出个荷包,其正是云阳侯私印:“这是我的私印,上面有我的名讳。”
宋慈却摆了摆手,连连摇头:“我不识字。”
令人意外,却又合乎常理。
赵曾递出荷包的手一滞,竟不猜疑的点了点头,简单粗暴的招来云阳侯府前的门童,任人指认:“这是我家中仆从,”
先指着那牌匾,问那个商贩:“这上面可是云阳侯府四字。”
那商贩女子早已在赵曾走来时就俯首跪地,颤颤巍巍的拜了拜,双眼垂下:“是,是,正是云阳侯府。”
“我又是何人?”赵曾转过头来,问那个仆从。
“家主,”若不是那门童被赵曾提溜着衣领,早就软这腿跪下,“正是云阳侯啊。”
“云阳侯府的仆役指认我为家主,总该信的?”
赵曾看向宋慈,眼里是高高在上的猥琐。
宋慈眼底的恶心和憎恨差一点就要藏不住,攥紧身上的包袱,借着宽大袖口作掩暗自扯松了些,面上状作惶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侯,侯爷。”
纤手环过头顶,然后大拜。
赵曾走上前搀扶住宋慈的胳膊,将她拽起,大拇指还顺势在宋慈的肘上揉了揉,眼底是无尽的贪恋。
宋慈恶寒,紧咬牙根,面上青涩扭捏的抽出自己的胳膊,低着的眉眼借着发梢遮挡狠狠瞪了赵曾一眼,差一点她就要按耐不住自己要打人的手。
此举,让凭栏处的卫挽冷啐出声,在云阳侯将手伸向宋慈之际,她手上的棋子,已先脑子一步掷出,只不过却在半空中,被容羡截至掌心。
卫挽倏地抬眸,黑浪翻涌在眼底。
容羡薄唇微勾,在那双淬火的凤眸下,面不改色的将那颗截获的棋子放入棋奁:“急什么。”
此时低眸看下,那赵曾已让门童带着宋慈回府。
转身之际,那包袱口出掉出厚厚的帛书,正落在赵曾脚边,秋风飒爽,将帛书掀开,田部史之鈢的私印,就那么映入眼帘。
赵曾眼睛一亮,刚要拾起,宋慈就先一步将那帛书捡起,抱在怀里,整个人显得像个惊弓之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