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不长眼的,把这等羞臊事,捅到了王上这,”卫挽眼光的在殿内搜寻了一圈,“叫我知道,看我不拔了他的舌头。”
卫王摸着扶手,打量卫挽:“怎么,如今武安长大了,寡人便问不得了?”
日光洒在檐牙高啄,一如她眼底倒映着地面零星的光影,璀璨炫目。
“王上日理万机,武安何敢让这等小事耽搁了国政。”
“寡人是你王叔,你的事,就是寡人的家事。再忙,自也是要过问的。”
卫挽低眉,顺从点头:“是,王上平日最是挂念武安。”
“昨日,早一批的棠梨进献金阙,寡人便遣了骁骑卫首领给你送去一些,接着传回的密报,却言……你那门客绝非等闲之辈。”卫王笑了笑,单臂手肘撑在玉案上,托着脸,“晚间。”
卫王脸色一转,砸下镇山河,滔天怒气顿显:“人就暴毙在了城南小院。”
闻言,卫挽蝉翼般的睫毛微颤,额间青筋乍现,下颌绷的极紧,心里早就将容羡痛骂了一顿。
想到容羡那句简而概之的‘是个人物’,本以为他也就是杀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骁骑卫而已,可他却直接把头目弄死了。
卫王这话说的也实在巧妙,只说关怀,不提耳目,也并非是刻意探查,且将此罪归咎于一个已死之人的自作主张,而他则是查清事情缘由。
她的视线不自觉落到玉阶上方写着‘天道酬勤’的匾额上。
“阿挽,”
这声‘阿挽’像是一道催命符,自上而下,空谷回音。
卫挽先一步堵上了卫王的嘴,‘砰’的一声跪地:“武安本还奇怪,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但方才武安听王上一言,这分明就是个引蛇出洞的计谋。”
“这人本是香满楼送来的赔罪的,云阳姐姐素来是那的常客,武安便没多想,就将人收下了。而那子……平日里武安挥刀舞枪,都要将他吓个半死。若骁骑卫首领真死于此人之手,那便是料定了王上会因为他的长相,寻人摸索,故意引诱王上上钩。骁骑卫首领一死,如同砍掉王上一臂。”
卫王闻言一滞,眉目轻敛,沉思了片刻。
“此子狡诈阴私,在武安面前伏低做小,怕也是想利用武安颇得王上青眼,以此为掩护。可若连骁骑卫首领都并非此人的对手,武安怕也是危矣。”
“不若,武安暂住金阙,那个邸舍,武安是万万不敢回去的。”
“胡闹,”卫王揉了揉眉心,“你这般岂不打草惊蛇。”
“可王上已经打草惊蛇了,”卫挽突然抬起头,“王上大张旗鼓来宣召,若骁骑卫首领死于他手,怎会不知这宣召是因何。我若是他,必定也不会坐以待毙,等着被瓮中捉鳖。”
话落,卫王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愈渐愈烈。
卫挽被他咳得蹙了眉,这……不会是要被她气死了吧。
钱有德适时的递上了一杯茶,一边给卫王顺着脊背,一边斥责卫挽:“武安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怎可这般顶撞王上!瞧给王上气的。”
话落,‘砰’的一声卫挽的头就砸在地上,结结实实:“都是武安口不择言,顶撞王上,可武安也是过于恐惧。就连王上手中最出色的卒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怕武安回去,也是给人打牙祭的。”
卫王被茶润过得嗓子已经不再咳,但仍然沙哑:“你是寡人唯一的从女,寡人如何会丢下你不管,更何况你府中有寡人赏赐给你的蝶骨卫,定然会护你万全。”
“还是说,武安不想为王叔巩固江山。”话落,卫王撑着玉案站起身,威压骤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