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雪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说，为什么是食欲呢？很多吃的也不便宜啊。”

虽然觉得自己已经有些踩在慕纣设计的陷阱里了，但项雪舞的求知欲依旧让她继续发问。

慕纣微微一笑，“人可以对自己撒谎，却骗过不过自己的肚子。”

重新端起来桌子上吃剩的小盘牛肉，慕纣拿起叉子插了到了一块牛肉上，鲜美的汁液被压迫地顺着肉丝与叉子之间的狭小缝隙溢了出来，伴着若有若无的纯香，让人食欲大开。

慕纣看着眼下，笑道：“任何感情，任何欲望，只有得到回应才能够感到满足，一味的付出没有期许的回应，人终究会有倦了的一天。”

“你的脑子或许会欺骗你、麻木你，但你的肚子却不会。饿了就是饿了，饱了就是饱了。

说的通俗点，人的欲望无非就是钱啊、权啊、色啊这些庸俗得不能再庸俗的东西，你想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为的不就是博得他人的好感吗？

可获得他人的好感又能怎么样呢？不就是为了让别人肯定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占据别人的内心吗？这既是占有欲，也是表现欲。”

项雪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是。”

慕纣顿了一下，继续笑着说：

“可就是这些东西，无论哪一样，好像或多或少都需要别人的回应才可以。你有了权力，别人才会回应你的要求，你有了爱人，他才会包容你的缺点。

可你想一想，你只是一个连做决定都要在心里暗示自己半天的普通人，又怎么能够轻易干涉得了别人的思想，从而获得自己想要的回应呢？”

看着项雪舞思考的样子，慕纣继续笑道：“很难吧？你要获得他人的积极回应，你就要先和对方建立良好的联系，给出对方同样想要的条件才可以。但这是一个非常复杂且又相对漫长的一个过程。”

“而食欲呢？食欲就不一样了。”

“你想吃什么，买了，吃了，也就完了。花个几十块，几百块，对你来说不痛不痒，却不用看别人的脸色，用不着别人的回应。”

“至于你说的那些昂贵的食品，它是真的好吃？还是仅仅是为了满足你对未知食物的求知欲或是在人面前炫耀的表现欲呢？”

“你吃了东西，你的肚子会回应你，味蕾会告诉你吃的东西它是酸甜苦辣，而且绝不撒谎。诚实且自豪。这就是食欲。”

“怎么样，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慕纣说着，叉起牛肉就往嘴里送。

“应该......可能......是，嗯，对的吧？”项雪舞略显犹豫，“所以......你最终想表达的是什么呢？”

“很简单呐。”慕纣咧咧嘴。

“既然以上已经证明了食欲是最容易满足的欲望，那为什么不去满足它呢？”

“明明只要付出很少的代价，就能获得极高的愉悦感，这跟那些占有欲，表现欲什么的一比，不是相当划算吗？现在美食近在眼前，就不用克制了吧？”

“嗯......我有些明白你想吃鹅肝的心情了......”项雪舞点头。

“那项小姐可以屈尊帮我要一份鹅肝吗？当然多要一份自己吃也没关系。”慕纣眨了眨眼睛，又一次带着真诚发问，眼里还是热切的期盼。

项雪舞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她多少有些犹豫地觉得，再拒绝下去就有些不太礼貌了好像。

“嗯......”咬了咬牙，项大小姐内心正在为这么一件小事挣扎，她觉得应该去要，但总觉得又很不对劲。

就......很奇怪，还说不上哪里奇怪。

“好吧！我去要！”一咬牙，项雪舞还是决定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