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宋焘所料，济南城隍正在这里处理公务。

“宋司命大驾光临，下官未能远迎，还望恕罪。”济南城隍一如既往的把宋焘奉为上官，即使两人都是五品境。

宋焘连忙与他回礼，“无需多礼。今日过来是有一桩命案需要你的配合。昨天夜里有人在文庙暗杀了一位考试秀才，我与章学政来这里就是为了追查线索。”

济南城隍连忙向章学政敬礼，对方可是阳间的四品大员，能屈尊来此已是他的莫大光荣，更要对他客气才是。

济南城隍指着一间房屋，说道，“昨天确实有秀才魂魄飘了过来，还没有押往阎殿。”说着便向前带路。

“谁是考生王文？本官为你做主来了，赶紧现身出来。”章学政直接大喊了出来。这也难怪，这间房间特别大，里面黑压压的都是飘荡的鬼魂，要是胆小的估计直接吓昏过去。

听到章学政的喊叫，房间里的鬼魂一窝蜂的飘了过来，“大人，小民死的冤啊”、“请大人为民妇做主”，喊怨声不绝于耳。

章学政正不厌其烦，济南城隍大喝一声，“鬼叫什么，有何冤屈阎殿自有主张，耽误了大人们办案，本城隍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济南城隍一句话便镇住了在场的所有鬼魂。

这个时候，王文的魂魄终于挤了出来，飘到了章学政的身边。

“学生王文，见过学政大人。”王文即便是已经成为鬼魂，也仍是彬彬有礼，怪不得鸦头对他一见钟情、情根深种。

章学政看了王文一眼，心中也是暗暗称奇，不过他身居高位已久，自然不动声色，“告诉本官，昨夜是谁杀害于你？”

王文神态自若，不卑不亢的答道，“回禀学政大人。学生并非他人杀害，而是自杀。有劳大人挂心了。”

章学政满脸的不相信，“自杀？你当本官是三岁小儿，连自杀和他杀都分辨不出。”

宋焘同样不信王文的一番鬼话，身为儒生谁也不敢在血溅文庙，那是对圣人不敬。以王文的表现看，绝非大逆不道之辈。

“就算你是自杀。今日便是乡试收官之日，你有什么缘由非要选在考场？选在中举之前？你是想表达对圣人的不满吗？”宋焘直接给王文扣上了一顶毁师灭祖的帽子。

“我没有，我从未有过对圣殿的亵渎之心。”王文立刻辩解道。他向来尊师重道，绝不允许别人在他死后侮辱自己的儒生名声。

宋焘要的就是这句话，“既然如此，你还不如实招来，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已然明了。”王文的自辩等同于承认自己不敢在文庙自杀，那就只剩下他杀一种可能。

“章学政，宋诗魁，两位就不要逼迫学生了。学生反正已经死了，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两位就高抬贵手让我早点转世投胎吧。”说着王文便作出磕头作揖的动作。

“你被人杀害于文庙之中，圣殿震怒。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本官无法向圣殿交代。”章学政丝毫不为所动，他身为学政也绝不允许考生惨死文庙。

宋焘似乎看出了王文的难处，便走上前去拉扯他起身，“你不必害怕。阳间的案子，章学政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而我不瞒你说，我宋焘身为阴司督查司命，也绝不允许在我眼前出现冤假错案。”

王文“支支吾吾”的，还是不愿意说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