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缝也不会缝,穿也不能穿。”梁驹欲哭无泪,几近崩溃:“明天最后一天了,总不能真的死在这里吧。”
“谁踏马能想到前四天的时间全部白白浪费了!”
空旷的院子里,梁驹坐在地上,身旁是早已死去的王奶奶。
夜里渐渐起了雾,夏日的夜晚竟有些凉,梁驹扯着嗓子干嚎,一阵夜风袭来,隐隐传来阴冷的嚎叫声,像是厉鬼在嚎叫。
死寂的山村里,没有月,没有星,漆黑的夜色像是腐烂的尸体流淌出黑色的血蜿蜒前行。
“怎么突然变天了?”梁驹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明知道NPC不会伤害我们,可就是害怕。”
“小伙子冷了吗?”
一道沧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驹猛地一个哆嗦。
这道声音……是王奶奶的声音!!
刘虎尖叫一声证明了他的猜想:“诈、诈尸了!”
不是吧……
梁驹吞了下口水回头,正对上王奶奶饱经风霜的脸庞。
王奶奶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脸:“冷了就多穿点衣服。”
她那双手布满褶皱,常年干农活留下大大小小的疤痕,摸在脸上犹如刀子划过。
梁驹一动不敢动,僵硬地垂眸不敢看她,嗫嚅道:“也不是很冷。”
下一秒,那双手移动到他脖子上。
“你瞧瞧都冷成什么样了,身体一点温度也没有。”
王奶奶关心道:“等会儿,我去找件衣服,小心得了风寒。”
梁驹哆哆嗦嗦:“不用了吧,我真的不冷。”
呼吸不是他亲自探的,但是所有人都说王奶奶死了,王奶奶更是一整天维持一个动作没动。
他信了,信王奶奶死了。
然后呢?王奶奶此刻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用她冰凉的手触摸他,用生硬的话音关心他。
经历过被活埋、红衣女鬼等等一系列恐怖事件,他以为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
然而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承认,前方总会有让他惊恐的东西在等着自己,他还是会害怕,他就是个弱鸡!
王奶奶眼珠子僵化,四肢僵化,一举一动像一台老化的机器,她眼珠子随脖子转动九十度,视线落在桌上被血染红的婚纱上。
她笑了,皮笑肉不笑,两个深邃的眼窝向内凹陷。
“就是它了,红色好。”王奶奶没有血色的嘴唇上下翕动:“来,快披上,年轻人不要不爱惜身体。”
梁驹上下牙齿不停地打颤,没有人能理解他直面诈尸的冲击有多大。
那件带有浓郁腥臭味的女士婚服笼罩住本就暗淡的光线,他眼前一黑,强烈的腐臭味熏的他几近窒息,说不出求救的话。
他闭了闭眼,屏住呼吸,直到那股冲击全身的麻痹感散去,他才敢动手掀了头顶的婚服。
掀开婚服,他发现,周围的人都消失了,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入目只有一张桌子,两侧摆放两个纸做的小孩。
血红色的腮红和嘴,它的五官是画上去的,它好似有生命一般,眼珠子随着他移动而移动。
“有人吗?江哥?刘虎?杨志辉?你们在吗?”梁驹声音颤抖。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强迫涌入耳中嘶吼声。
“呼——”
“呼——”
梁驹定了定,发现只是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