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玉檀舫还有金檀舫,银檀舫,黑杀榜上那些薄寡的杀手,哪个会真在意江湖道义?”
躺倒在地的那些个伤残武者痛苦的面容之上透出惊惧。
自己如此伤重,会不会被玉檀舫抛弃?
如肖子玉所说,秦夫子弃儒练剑的消息,能不能换一条命?
“诸位兄弟,趁还没有人来,我们对一下口径,能不能活,就看大家伙能不能齐心了。”那位领头的四品武者出声。
……
一架镖车。
两匹健马。
四个身形各异的青年,还有坐在车架上,穿着一身青袍,同样男装打扮的女子。
赵平安回头,三里亭前的青色风卷只剩消散的残影,好似淡淡的云卷。
两袖清风。
是秦夫子出手解决了玉檀舫的追兵。
秦夫子修了近十年两袖清风,却从未对外出过手。
他身上儒衫岁脱,心中那件儒衫,一直都在。
不过,今日之后,天下少了一位大儒,江湖多了一位剑客。
既握了剑,那就是剑客了。
张平安摇摇头,其实做剑客也没什么不好。
君子佩剑,一手墨笔一手剑。
只是秦夫子还未真正悟透而已。
一旁的李慕白转身,面上露出一丝复杂。
他没有看出那风卷是什么,可他感觉到心头一股郁气难吐。
“李老七,你是不是第一次离家?”钱安良将长刀扛在肩膀上,看向李慕白打趣说道。
车架上的女子目光转了过来。
李慕白摇摇头,又点点头。
“虽不是第一次离家,但这一次是不同的。”
第一次要离家两千里。
第一次没有护卫护送。
第一次,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转头,车架上的女子面上一红,转过身去。
“小飞,你去骑马去前面,三里一探,遇到山脚,大河,街店,渡口,都要探清楚。”钱安良看向前方的胡作飞,朗声开口。
胡作飞一抱拳,高声道:“少镖头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既然是走镖,当然要听安排。
钱安良这少镖头怎么说也是号称会走路时候就跟着镖队走镖的,如何调度,如何应对路上突发事件,都是门清。
“若是无事,该怎样禀报?”钱安良再次开口。
“合吾——”胡作飞出声。
“要是有劫道或者是遇袭呢?”钱安良再问。
“合吾合吾合吾——”胡作飞高声呼喝。
钱安良满意的点头,摆摆手,胡作飞翻身上马,背着用青布包裹的短枪,奔踏而去。
“李老七,你看好镖车。”钱安良回头看一眼李慕白,然后自己骑上胡作飞带的另外一匹马,往前快步行去。
李慕白疑惑的看向一旁快步前行的赵平安。
钱安良为何要离开?
他这少镖头不该是坐镇镖车吗?
“快马探镖,三里一应,前挡劫匪,后拒追兵。”赵平安淡淡开口,“排兵布阵,沙场行军,与江湖走镖并无什么不同。”
胡作飞去探路,钱安良接应,镖车最重要,所以由实力最强的馆主坐镇。
李慕白第一感觉,原本自己看不上的钱安良,还有之前一直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馆主赵平安,都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一面。
这是自己所没有的一面。
自己除了会读书,还会什么?
“李,李公子,你也上车来坐吧……”车架上,翠云的声音响起。
李慕白摇摇头。
果然,自己在别人眼中,只是个除了读书,其他什么都不会的人而已。
李家大公子的骄傲,出了玉陶城,便什么都不是了。
“合吾合吾合吾——”
前方,急促的喊镖之声响起,李慕白面色一变。
立在镖车之前的赵平安身形一动,已经悄然飞落在镖车之顶,身躯微俯,手掌压在自己背着的大木盒上。
这个姿势,适合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