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尽管三天时间很紧，刘铁匠依旧咬牙答应下来。

为了钱值得辛苦一点。

“你得先付点定钱。”刘铁匠摊出手，热切的目光里，好似藏着一枚枚冒着银光的大洋。

“可以。”赵影伸手入怀。

这人是个见钱眼开的性子，见了钱，干活才会卖力。

赵影捏着一把大洋，没有全部放在刘铁匠摊开的手上，他五指微松，一个大子从手心滑落。

啪。

稳稳落在对方手心上。

刘铁匠看着手心的大洋，又看了眼赵影手上捏着的一把，脸色忽然胀红。

那模样就像一只尾巴着火的猴子，急不可耐。

啪。

这时，又一个大子落到了他的手心上。

咔。

咔。

赵影耳边传来刺耳的磨牙声，刘铁匠不止脸色胀红，就连眼珠也在发红。

赵影五指松动三下，三个大子又从他指尖滑落。

咔。

咔。

咔。

磨牙声更响，刘铁匠一张龇牙咧嘴的发红面孔，冒起淡淡白烟。

赵影手上没动，眼眸里似藏着笑，道：“还不够？”

“你手上的……我……全都要。”刘铁匠口鼻噴烟，声音粗重。恶狠狠地眼神，好似下一刻就要掰开赵影的手指，将他握着的所有大洋尽数夺去。

“三天你都不能等？你挣这么多钱又不用，有什么意思？”赵影握紧拳头，慢悠悠问道。

“留着看。”

“任何一分钱……从我手上溜走，我都觉得心如刀绞。”

刘铁匠浑身颤抖，好似在强压着上手抢夺的欲望。

“你如果快死了，准不准备买棺材？”

赵影不想放弃一个顾客，这个铁公鸡身上的油水很足，不兴他挣自己的，自己不能挣他的。

“不买，我自己造。”刘铁匠斩钉截铁道。

“坟地，你请不请人看？”

“我……自己……会挖。”刘铁匠鼻中喘着粗气。

赵影一脸关心道：“那你留着的钱怎么办？要是带进棺材，万一被人挖坟偷了可不好。”

钱这东西，毫不避讳的说赵影也很喜欢。他要是知道谁的坟里藏了一大笔钱，一定会热心帮着对方排除忧患。

“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先用毒水浸泡，再带进棺材，绝不会……便宜任何人。”

“那我就放心了。”赵影五指一松，手上剩下的十块大洋悉数落到了刘铁匠手心。

唰。

刘铁匠飞快握紧了拳头，把十五块大洋抓紧，似乎唯恐掉下一枚。因为太过用力，他的五根手指都微微发青。

赵影莫名一笑，转身出了铁器铺。

身后，在他走远之后，刘铁匠的声音响起：“他放心什么？”

他的语气中满是不解。

良久后。

“狗日的，不会打算等我死后，挖我的坟吧？”

“……我用毒水浸泡他都不怕？”

一时间，刘铁匠暗暗心忧。

“要怎么弄，才能让我的钱一直留在我身边呢？”

赵影还不知道，因为他的一句话，让刘铁匠生生从他离开的时间，苦想到了半夜。

终于，他想到一个好主意。

“哈哈……到时候我全都熔了，和棺材浇筑到一起，看你这狗日的以后怎么偷？”

夜深人静时，刘铁匠得意大笑。

赵影离开铁器铺，又去镇上米面铺称了五十斤糯米，拧着装米的白布袋回到了家中。

到家天色未黑，他回到后院，继续修炼强拳。

内外炼法齐用，力求在三日之内再上层楼，将一身气力破入千斤大关。

他有预感，达到那个层次，他的肉身将会迎来质变，彻底脱离常人的行列。

那将是生命的第一次进化。

时间在赵影刻苦的修行里默默消逝，一晃就到了任老太爷迁坟的日子。

这一天，又是镇上大集。

赵影没如往常一样开铺。

棺材铺后院。

一道赤裸上半身的身影，摆动手足，流畅的作出一个个古怪姿势。

他穿着一条黑色长裤，脚踏布鞋白袜，身高将近八尺，浑身肌肉虬结。作出一个墩身举臂的动作，浑身肌肉立时紧绷，深深线条下，腹背两处肋骨，脖颈至尾骨的脊柱清楚可见。

此时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从面部到腰间通通赤红一片，冒着浓浓烟气。

拳风破空。

院中不断响起炸雷般的动静。

一种尤如长江大河流淌般的声势，在他身上节节拔高，初时声音细微近不可闻，渐而愈发响亮，

体内像有一条河流在流动，越流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