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愔这个小子,除了性格上的这一点缺陷外,对他这个哥哥是没得话说的,讲义气,不管什么时候都站在他的身边,义无反顾地支持他。
上辈子,李恪是个独生子,他习惯了一个人承担所有的那种孤独。
这重生而来,陡然间多了一个兄弟,并且还是一个傻乎乎黏乎乎的兄弟,李恪慢慢地被李愔感动,兄弟俩私底下的感情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过,这好兄弟其他都好,就是容易给他闯祸!
这会儿出了事,这是生怕拖累了他们夫妻俩连交泰殿的大门都不敢进了。
听了李愔这“道义十足”的话,李恪黑着脸一扇子敲在了李愔的肩膀上:“给我滚进来!”
李愔一脸委屈地跟在李恪的身后,他抱着肩膀,驮着背低着头跟着李恪进了府。
吴王妃早早准备了一桌子菜,见兄弟俩进来,当即笑着道:“饭菜我都准备好了,你们兄弟俩聊。”
“嫂嫂,我……”
李愔一脸惭愧地低着头,不敢正视吴王妃。
吴王妃却轻轻带开了这个事情,她笑着将荷包放在六大王的手心:“我们挣钱,当取之有道,这个钱,我不能收,六大王替我去走访走访,看哪些人家被骗了,资助资助那些家庭吧,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回报。”
“好。”
李愔当即点头,又挠挠头,道:“那我的也拿出来,和嫂嫂的一起,给那些人家送过去。”
“让三儿去吧!”李恪却打断了李愔说道。
“那些赌徒大都赌博上瘾,拿了钱肯定会重新去赌,这些钱,不若换成米面粮食悄然送到需要的人家去。”
李愔点头,将钱交给了三儿。
“王妃娘娘,六大王尽管放心,奴婢定将事情安排妥帖。”
三儿做事向来灵敏,两人点头应允。
李恪招呼李愔坐下:“阿耶罚你了?”
李愔颇为郁闷的点头。
“阿耶罚了我三年俸禄,又挨了一顿骂,手头的差事也被卸了。”
说着,李愔忍不住打量自家兄长。
都是阿耶的儿子,并且还是一母同胞,自己总是被骂,兄长却深得阿耶喜爱,犯了错也都替兄长找好了理由,兄弟俩的待遇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这是好事儿,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在家好好反省反省。”
李愔不由得更加失落:“兄长也觉得我错了?”
“你啊!”李恪叹气。
“我问你,你和玉娇分的,可是这赌坊的利润?”
吴王妃的闺名,唤玉娇。
“那自然不是,我们分的,是这胭脂店铺的利润,这胭脂铺子,是太子大哥,三哥,四哥,还有我,我们兄弟四人合伙经营的,我都不知道这赌坊的事儿,怎么就……”
李恪严肃道:“你既不知道,那刚才在门口,你说你来承担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这私设赌坊,可是要褫夺官职,流放三千里的!”
李愔不说话,头却埋得更低了。
李恪深知自家弟弟为何如此。
从小到大,他闯祸最多,被阿耶骂得自然也多,这骂着骂着就成了习惯,大脑干脆也不转了,别人说啥就是啥,他只管和阿耶梗着来。
“这事儿,你就没想过吗?我们名下挂着赌坊,却拿不到赌坊的钱,你当是为何?”
“赌坊亏损了?”
李恪恨铁不成钢,一扇子再次甩了过去,狠狠地砸在了李愔的身上。
“普天之下,你见过哪家赌坊亏损的?”
李愔拿起扇子擦了擦,傻笑着放在李恪的面前,道:“那是什么?”
“是有人挣了这个钱,想要我们兄弟俩顶罪呢!”
李愔当即站了起来:“是哪个王八蛋,哥,你告诉我,我这就去宰了他!”
“你给我坐下!”
李恪大声说道,李愔“哦哦”了两声点点头,然后坐了下来。
“三哥,你说,你说……”
见李愔一副唯哥哥马首是瞻的样子,李恪叹了口气,算了,就让他做个逍遥王爷,有何不可呢?
如此想着,李恪道:“我听说,关外今年多有野猪出没,践踏农家粮食,你这正卸了职,不若就去处理一下吧,正好马上就年关了,处理好了回来,说不定还能得到阿耶的奖赏。”
“可是……”
李愔一脸迟疑。
这朝堂上的事情没有解决,他也不放心放下兄长一人在长安。
李恪胸有成竹道:“这事交给我,明日朝堂上就会有结果,你且安心准备出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