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令旨。”
见对方离去,朱由榔挠了挠头皮,自言自语道:“这个人有名吗?怎么完全没印象?”
不一会只见一年轻人信步而来,仪态端正,外形轩昂,朝朱由榔行礼:“臣,张同敞,拜见殿下。”
“起来吧,找个位置坐。”
随口的一句话,却让对方受宠若惊。还没等对方摆好屁股,朱由榔就问道:“接下来准备去梧州,你有什么意见?”
张同敞沉思片刻,回道:“臣以为,如今建奴还在江西,倒不急于一时,若殿下离开广东,反而失了此地的民心。”
“没让你说这个”,朱由榔一点不给面子:“这事儿定得差不多了,你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既然殿下心意已决”,张同敞也是个识时务的:“那如今要事有二,一是到梧州之后如何施政,调官、遣将事务繁杂。新到一地,政令如何发出,如何与其他地方联系畅通,乃是重中之重。”
“第二呢?”
“第二则是殿下的护卫。臣见殿下周围侍卫不多,甚至有锦衣卫兼任。此去梧州,当组一成旅,专职守卫殿下,以免路途遥远,恐怕生变。”
这都是老成之言,朱由榔也提不出什么意见,于是随口问道:“刚才听说你是受了荫补的,不知祖上何人啊?”
张同敞一听脸色变得涨红,感觉受了屈辱一般,片刻之后才勉强平静下来,答道:“臣......曾祖父乃是万历年张江陵。”
张江陵......就是张太岳、张居正。
纵览中国历史,与商鞅、王安石并列的三大改革家之一,逝后被赠上柱国,谥文忠,放五千年里都是排得上号的人物。
一个正常的君主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而张同敞与他也才隔了两代,不认识实在说不过去。
朱由榔这二货的随口一问,张舍人顿时想到自己曾祖父被夺谥号抄家的往事,以为是有意侮辱,难怪气血上涌不能自己。
二货王爷知道对方误会了,赶忙解释道:“我之前晕过,现在脑子都不清不楚的,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这台阶给得够大,张同敞连称不敢,完了还补了一句:“殿下应称孤,方合天家礼仪。”
朱由榔这假王爷倒是一点架子没有,直接认错,随后又问道:“爱卿可知兵事?”
张舍人也不谦虚:“回殿下的话,崇祯十五年,先皇曾命臣慰问湖广诸王,顺道调兵云南。兵事略知一二。”
“好!”朱由榔一拍大腿:“反正这段日子也没啥仗要打,这亲军禁卫,就由你来统领!”
“啊?”张同敞愣了:“可马指挥使那边?”
“锦衣卫是锦衣卫,亲卫是亲卫。”
马指挥使就是马吉翔,算是朱由榔前世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反派人物之一。前世因为马屁拍得好,在永历后期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
可这种把君主拐出国了,还天天打麻将不干正事的货色,现在不赶紧避开还能干嘛?就跟王弘祖一样,杀又杀不得,那就离这些人远点,积德!
张同敞面色仍有些为难:“那要不要......知会诸位大臣一下?”
“知会个啥啊!”王爷此刻看上去好像有点粗鄙:“乡绅拉个家丁都能自己做主,咱这选个亲卫难道还要别人同意?”
没办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舍人也只能点头遵令,谁知接下来听到的第二句话又让自己一愣:
“你听说过李定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