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他这个兵部尚书本来应该是主角,可他跟皇帝一样,就看着诸臣吵来吵去,一直未发一言。
“陛下”,吕大器道:“臣以为,守得住的话,就守。”
朱由榔听了恨不得跳起一个大耳巴子闪过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玩两不沾的把戏?
在皇帝发飙之前,吕大器又道:“若是守不了,便战。”
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
“说什么播迁无度,国势愈弱、兵气难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解决不了问题。”
“陛下”,吕大器拱了拱手:“一味避战,是亡国之道;无援死守,是取死之道;唯有奋力一击,或能有所生机。”
丁魁楚忍不住了,开口就骂:“你说得好听,你倒是领兵出击,破那建奴看看!”
这是被打怕了,吕大器并不在意,接着分析道:“臣近日思索破敌之策,未有定论,想与诸位同僚参详参详。”
朱由榔听了,便抬手示意,让他赶紧说说。
“若建奴结阵,或骑兵对攻,我大明官军几无胜算。若要出城浪战,不提也罢。臣观眼下局势,需寻其破绽,一曰分,一曰拖。”
“分,就是让建奴分兵。不一定是战兵分兵,战兵辅兵分兵也可,或是前线物资耗尽,继续后方补充粮秣火药,拉长补给线也可。”
“战兵分兵,或有机会各个击破,但官军力弱,这是下策;若辅兵较远,或可以骑兵绕行冲之,这是中策;若建奴疏忽粮道防守,官军又能截断,那这是上策。”
“那怎么能让前线物资耗尽?”朱由榔问道。
“自然是据城死守。”
“等一下”,朱由榔发觉不对:“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让建奴一直拿炮打我们,打到火药耗尽吧?”
吕大器点点头。
朱由榔差点晕过去,你这算什么计策?谁见过用脸把别人拳头打伤的?
“陛下稍待,请听老臣细说”,吕大器接着说道:“若是守久一点,佟养甲那边自然会需要补充物资。我们只需截断对方粮道,则能不战而胜。”
这方案毛病太大了,众人瞬间就提出了四个问题:
第一,人家难道不会蚁附攻城?或是现场修筑攻城车?
第二,佟养甲不是菜鸡,你怎么知道对方粮道在哪?又如何袭扰?
第三,城墙再厚,又如何经得起炮弹反复轰击?
第四,也是最大的问题,谁有那本事,带兵绕行,偷袭敌军,切断粮道?
吕大器倒是早有准备,捋了一把胡须,一一作答,结果第一句就让众人义愤填膺:
“你让陛下亲临矢石,上城墙督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