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克男爵暂时睁开了眼睛，把自己的畸形的手掌从地缝中抽了出来，长时间的监视让他的身形一动不动，教堂中的飞蛾都落在了他的大衣上。

一道难听的沙哑声音从穹顶的彩色玻璃的无法照耀到的黑暗处响起：

“如何？”

“那个乌鸦医生的车停在了鲁维特的庄园，他直接走进了宅邸里，我派出去的大地之子没办法跟过去。”

“嗯？他是鲁维特家族的人？你不是说他很可能是降临者吗，要知道我可是耽误了教会的事情特意过来的。”

身后的声音流露出了一丝不满。

怀特克男爵那臃肿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犹疑：

“原先我已试探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的底细，结果这家伙的身份的确蹊跷，我便怀疑起他可能是降临者，但……如果他是鲁维特家族的人，倒也说得过去。”

身后的黑暗处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响起：

“再监视一段时间，如果真的是降临者，就把他做成人彘后送过来给我，那是相当不错的合成材料，我有大用。但切记要查清楚，并且不要在鲁维特那帮家伙的地盘动手，免得闹大了把帝国的那群家伙吸引过来，最后大家都不愉快。”

“我明白。”

伴随着怀特克男爵的最后一声回复，黑暗的教堂中恢复了安静。

……

许成飞坐在了大而柔软的绿皮沙发上，静静地看着那穿着侍者模样的老仆人一颗一颗地把自己挑出来的红玛瑙给放在烛火下细细端详。

白色的烛火在昏暗的房间内燃放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少女的清幽体香，弥漫着这间精致的接待室。

这是鲁维特庄园外围的接待室，墙壁上挂满了人像油画。

多力贡看着墙面上那些在烛火婆娑的影子中不断显现的诡异的微笑人脸，有些坐立不安。

油画上的那一个个的人脸的目光就像是在注视着他，朝着他散发着诡秘的微笑，这屋子里给他感觉很不妙。

但是恩人带他来这里，他也只能乖乖地坐在这里等候。

许成飞没有理会多力贡那有些惶惑的神色，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窗外的黑夜。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在他进入庄园之后，那诡异的注视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样子对方忌惮的是鲁维特家族的人，那东西没办法在这个地方跟着他了。

但他也因此来到鲁维特家族的地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希望西格尔船厂的古特说的鲁维特的性情比起其他贵族相对温和的这件事上，没有太大的出入。

“嗯，这些红玛瑙成色不错，可以雕饰成上好的艺术品，但是那眷者的骨架，您就别拿出来脏人眼目了，我们家的主人不收那些丑陋的东西，而且，你的这些东西的价值，显然是不能让我们庇护你，请回吧。”

老仆人一颗颗把红玛瑙给推了回来，摇了摇头。

许成飞见状心里一沉。

他来到鲁维特庄园后，把自己的遭遇简化了一番，说成自己怀璧其罪，被其他冒险家追杀，因而来此寻求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