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连凤丫开口问道:“竹心,你想吗?”
小家伙愕然的抬起头,没有想到连凤丫会问他这个话,清澈乌溜的眼珠子写满了迟疑,好像是在说“我可以吗?”
连凤丫瘦弱的手掌在小家伙脑门儿弹了一记:“你先告诉我,你想吗?”她眼中的认真,让小竹心也认真起来,只是不多时,小家伙的眼睛红了红,指指自己的嘴巴,“啊啊”了两声。
连凤丫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心中一阵难受好好的孩子。“不是非要用嘴巴,嘴巴说不了话,你还有手。”她蹲在连竹心面前,看着小家伙乌溜溜的眼珠子,认真的说道:“你只是嘴巴说不了话,不是成了废人。你有手,可以练一手好字。你有眼睛,可以看见
书上的圣人名言。你有脑袋,可以记住先生的谆谆教诲。”
她说的越多,身前的小人儿眼底的渴望越浓烈,连凤丫看得清清楚楚,眼前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对于求学的渴望。
嘴角微勾,她问:“现在告诉我,要不要?”
“啊!”小家伙点头如捣蒜。连凤丫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来,“好,只要我们竹心想,阿姐就让你读。”
只是连小家伙的眼中,依旧还有些迟疑。
连凤丫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抿唇一笑:“我说能让我们竹心就能做到。”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转十个八个弯,也要做到。
她一只瘦削的手掌摸了摸小家伙脑门儿上的汗,顺手擦干,“咱家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这不是大话,是给连竹心的承诺。
姐弟二人,同坐在歪脖子树下,她靠着树干,连竹心靠着她,一阵微风,拂过沉沉晴天白云下入梦的姐弟。
时光,一时静好。
不知何时,一双厚底绣金的男靴,无声的出现在连凤丫的身前。来人眯着一双狭长凤眼,居高临下的睨了连凤丫一眼,转身又无声无息离去,仿佛不曾出现。
他扬身而起,踏波而行,身如青燕,身姿不凡,掠过河面,数息之间,已经出了好几里。
“公子,你总算是回来了。”一辆不起眼的青皮马车,车把式的马夫抱怨道:“哪儿不好睡吗,公子非喜欢那棵歪脖子树。有甚好?”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那歪脖子树,可有趣着呢。”那人袍袖翻飞,挥手之间,形态优雅的落在了马车车厢靠坐里。
马夫更是不解:“一棵树,有什么有趣?”不就是一棵树吗?
“陆不平,赶车。”
那马车车夫应了一声:“这就往北走。”
“不,去小淮镇,今晚住那里。”
“啊?”
“啊什么啊?怎么,公子我都使唤不动你了?”
“是。”马车得儿得,车厢里的公子,艳红的唇瓣勾了起来,衬得那张妖艳绝美的容颜愈发美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