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轻轻的木屐声传来，轻柔的像要走进人的心里。

深秋的风裹挟着云雾向群山吹去，也吹到了伏闵峰上，吹的通天树一阵沙沙声音，黄叶在风中簌簌飘落。

陈清苓对着枝条上的百灵鸟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看着昏迷的程谷，他的右脸肿了起来，像个猪头，还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打人者手指看起来纤细修长。

大概是他口中的妖女打的。

枝上的百灵鸟吓得一啰嗦，这小苓怎么对着地上的活死人起了一丝杀气？自己这投资真投错了？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它一翅膀扇到不懂人情世故的小蓝鸟屁股上，“别看了，走了！”

见两鸟飞出伏闵峰，峰上只剩下陈清苓一个人站着，在树下伫立静静注视着被吸成人干的程谷，她那好看的脸上如冰雪消融，桃花运笑眯的细长，喃喃低语：“妖女的金丹好吃吗？”

没有回答，当事人已经不省人事。

又一阵清风徐来。陈清苓轻轻蹲下，挽起侧脸的发梢绕至耳后，伸出食指中指贴住程谷的手腕。

“灵气空了，内源亏空......嗯？筋脉不断？气息不乱？根基无伤？”察觉到对方体内亏空，她向他的手脉上渡了一段灵气，准备看看哪里受伤了。

结果自己这段灵气在他体内跑了三个周天，依旧循环自如，毫无阻碍，找不到一点问题。

她轻皱眉头，一个练气前期修士，吞下自己的金丹后，竟然除了精气和能量被吸干以外，什么伤都没受到？

陈清苓决定再深入一些，把玉指横移到程谷的额头，闭上双眸探查他的身体。

四肢无碍，五脏无碍，脑子好像问题也不大。

这么一来，只剩下......她把思感投向丹田，看到了自己的黑色废丹正躺在程谷的丹田里到处滚。

废丹玩的不亦乐乎，这里管吃管喝，还没人能限制住自己，比主人那里好的不要太多，简直乐不思蜀。

正滚的开心，它看到丹田上方有一双熟悉的桃花眼，默默地俯视着自己，不知道已经看了它多久。吓得它立刻止住，一动不动地装死。

陈清苓淡淡开口：“若你保护他，我允许你可以吃他一成灵气，算是给你的工资，不然就滚出来。”

一成也太少了吧，这练气小家伙怎么够我吃饱啊？

废丹下意识想拒绝。

“嗯？”它伟大的主人轻哼了一声。

废丹吓得一激灵，把丹内的灵气覆盖到自己的底下，在丹田里有节奏地翻滚，熟练地滚出了一个“好”字。

陈清苓满意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程谷。

曼珠沙华的遮挡住部分光线，阳光斑驳的照到他的脸上。

他的双眉浓而细长，看上去老实又秀气，鼻子挺直，嘴唇微薄，面如冠玉，此刻却显得很憔悴。

陈清苓看了他几秒，掐诀，向他体内渡起灵气，使他丹田的河床不再枯竭。

这使得他的面色一下子红润了几分，看起来更好看了。

一如那天夜里在伏闵峰大喊大叫、怒斥自己妖女的状态。

想到那句妖女，陈清苓那运气的玉指颤了一下，但又不想见死不救，一时气结，桃花眼瞪着他，气鼓鼓地磨牙。

她抬起另一只手啪的一下打中程谷的左脸。

现在左脸和右脸各有一个巴掌印，左右对称了。

“还不够。”她手里具现出一个水壶，又具现了一张纸条。

......

头，又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