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几彪缇骑,将这几个人给我召来京师。”
朱由检拿出一张纸条,和几封手书。
吴万里瞥了眼魏忠贤,他这个锦衣卫指挥,说是锦衣卫老大,其实不过是魏忠贤的一条狗,但魏忠贤此刻哪里敢和他有眼神对视。
于是,吴万里连忙伸手接过点头称是。
“孙承宗,孙传庭,晓谕二人,收到我手书后,务必星夜兼程赶来京师。”
“黄克缵年岁较大,但也须尽快到达。”
朱由检这话声音不大不小,魏忠贤和来宗道都竖起耳朵听的真切。
孙承宗自不必说,乃是朱由检的老师。
孙传庭,万历四十六年进士,曾经被魏忠贤迫害过,来宗道心中大喜,信王殿下这是要重用一些和阉党不和的能臣了!
至于黄克缵,此人也是万历年间进士出身,执掌过刑部兵部,素有才干,招揽闽人工匠铸造的吕宋大铜炮,十分犀利,重达三千斤,在辽东屡次立下战功,是个实干人才。
朱由检又当着他们的面,念出几个人名字,一一交代细节,如今朱由检还未登基,便给这些人写去了亲笔手书。
等他们到达京师,朱由检已然登基了,如今,时间就是金钱。
这些人,大多都与阉党不和。
来宗道眸子闪烁,心中窃喜。
魏忠贤则是心中有些苦涩,一朝天子一朝臣,也不知信王殿下登基后,自己这老奴何时被弃。
“魏忠贤。”
朱由检话音刚落,便叫来魏忠贤。
魏忠贤老脸瞬间露出笑容,将轿杆交给旁人,小跑着躬身靠在了轿旁,附耳恭听。
朱由检这次选择小声说话。
当魏忠贤听完之后,面露震惊,不过他城府极深,只是眸子闪了闪,便恭敬地退了回去,继续抬轿。
这一幕,反倒是让来宗道狐疑不已。
……
到了乾清宫外。
素裹白妆,处处都带着哀伤悲意。
前几日的雪,已经有些预兆,其实按照正常的天气,京师要十月份才下雪,可是如今方才八月,莫名其妙便下了三日雪。
这和天启六年的京师大水,河南山东旱灾蝗灾一样,是天灾。
是上天降下的征兆……
小冰河时期啊,反常的气候现象,即便是以现代社会的动员能力和物资供应下,也会有人员财物损失,何况是这个大部分老百姓吃不饱饭的古代。
“下轿。”
朱由检在乾清宫门口便下轿步行,可能是他的错觉,他感觉今天乾清宫比昨日更冷了几分,此时整个紫禁城到处都是身穿白色丧服的宫女和内侍,侍卫们也穿着白色的麻布。
乾清宫更是处处白妆。
“信王殿下。”
内阁首辅顾秉谦率领一干重臣前来迎接,他们个个面色肃穆,不少眼眸通红,不过,是真眼红还是假眼红,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天启帝登基之初,朝堂众正盈朝。
不少大臣,是得了天启帝朱由校提擢之恩。
若是没有天启帝提拔,他们哪能捞到白花花的纹银,个个吃的盆满钵满?
朱由检面无表情地对他们点点头示意,随后在魏忠贤带领下,步入了乾清宫的西次间。
此时,天启皇帝的遗体已经在死去的处所小殓,以吉祥轿盛放着,大殓装入棺椁内,还没有停放去乾清宫正中。
一口红漆楠木棺材摆放在西次间殿内。
周围,和尚,道士已经在做法事,纸人,纸鹤,元宝,蜡烛,经幢鳞次栉比,后宫的妃嫔们,正在天启帝皇后张嫣带领下哭成一团。
“拜见皇后。”
他前去行大礼叩拜之后,缓缓地跪在了张皇后身边。
他给魏忠贤使了个眼色。
魏忠贤会意,躬身过来。
朱由检看向一个身影,眸子微微眯起冷声问道:“客氏犹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