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京人也是一样的。
冯道夫说道:“你会说,出海啊,豪迈的北方男人,有什么委屈就出海自己亲手夺来。”
“吕勒奥湾的位置太靠北,被南边的丹麦卡住了最关键的航道枢纽。”
“要么贿赂,被丹麦人拿走大部分收益,要么就是搏运气。”
“安全的航道只有东边的斯拉夫氏族,可是都已经列进索贡巡行,不能随便抢了,大头还被上头拿走,自己辛辛苦苦出海一趟才挣一点点”
冯道夫还记得当初刚来的时候,铁匠的好客。
在他看来,不好客的部落民都死掉了,这是一个达尔文式的筛选过程。
对于部落民来说,信息的交换事关生死。
客人则是远方信息唯一的携带者。
不论是在草原放牧还是出海,都是风险极高的事情,是一项技术含量极高的生产技能。
一点点意外就可能让自己一贫如洗甚至一命呜呼。
所以部落民们会热情招待远来的客人,哪怕客人不会带给他们商品,但是能够带给他们远方的情报,这些情报可能帮助他们尽可能绕过风险,转危为安,这就足以了。
可以说好客是无数代人用智慧和生命总结出来的,是生命迫于生活压力的自然选择。
如果有的选,谁不想要过上安逸的田园生活啊。
“所以。”
冯道夫说道:“老首领,你不觉得这很没有道理吗?”
“大家是要努力改善生活,不能全指望首领,但以前部落的情况,那还是自己不够努力的问题吗?是你没有扩大面包,让大家努力也养不活自己!”
“钱没给够还受委屈,饼太大胃太小吃不下,锅太重肩太薄扛不起.以前是没有的选,现在我来了。”
“我不忍心看见好客的大家过的这么苦!”
“我说到做到,真的能让生活变好,大家谁还愿意跟老首领你干啊。”
“我不光能满足所有人的肉体,还能得到所有人的心。”
“人除了活着,还需要尊重,需要自由,需要人生价值,需要爱与被爱.”
“人数多了,我可能照顾不到所有人,但我已经培养好了传教士。”
“教会的框架由点到面辐射扩散,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互帮互助共同发展,教会生活让员工对公司有归属感,我是说让信徒对教会有归属。”
“未来很危险,不安分的挪威人,贪婪的丹麦人,就连芬兰人和斯拉夫人,也不可能永远甘于人下。”
“前路危机四伏,老首领,你把握不住的。”
“与其等您以一个不那么英雄的方式落幕,进不了瓦尔哈拉,我作为您的义子,您的女婿,您的遗产继承人,给您一个体面,这不好吗?”
冯老爷心太善辣!
老岳父感觉到了观念被颠覆。
顽固的礁石大脑,像是被惊涛骇浪给冲碎,竟然慢慢觉得说的有道理。
自己是没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是把握不住……老岳父抿了抿大麦茶,态度已经软化下来,语气复杂又苦涩:“就不能用其他办法吗?不能双方合作?”
“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
冯道夫摇摇头,忽然来了一句:“要不要来冰钓?”
老岳父答应了。
拿上了崭新工具,想了想,说了句好话:“这些新的钢制工具是好用。”
冯道夫提起了十字镐:“我也这么觉得。”
“你在干什么?”
“我在试手感。”
冯道夫抡圆了十字镐。
咔!
冰面凿开,刚刚下钩,就有鲑鱼露出了脑袋。
冯道夫看了看鱼竿,又看了看嘴巴张合,就是不吞钩的鲑鱼。
老岳父:“哈哈哈哈。”
鲑鱼:“阿巴巴巴~”
噗!
冯道夫掏出手弩,噗嗤一声,从鱼嘴一下捅到鱼胃。
抓住弩箭的杆,狠狠往上一挑,强行把鲑鱼给提到了岸上。
老岳父这下不笑了。
看着自己的鱼竿,再看冰面上扑棱蹦跶的鲑鱼:“有你这样钓鱼的吗?”
冯道夫义正言辞:“看看这木杆,看看这铁头,看看这线组,这不叫鱼竿叫什么?”
老岳父不说话了。
钓鱼烤鱼吃鱼,再来一杯麦酒。
冯道夫惬意的哈了一口热气,抬眸看向了远处的森林。
古木参天,树干通直,疏密相间。
疏林中,光斑遍地,鸟雀歌舞,景象多变,寂静神秘。
如果是春夏过来,景色大概会更好吧
老岳父忽然问:“为什么要远征?”
冯道夫喝着酒:“一方面是给死去人复仇,让战死者亲朋好友们,把仇恨从改信的芬兰人他们身上转移出去。”
“另一方面是人口不够。”
冯道夫也没瞒着:“虽然因为艾欧赐福,夭折难产的一百人里才有几例,新生儿比往年多了好几倍,但等新一代长大太慢了,从其他氏族身上吸收更多人力是最好的办法。”
“那么多人还不够?”
老岳父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和女婿的不同。
冯道夫笑了笑也没有解释:“最后一个理由就是出海口。”
“吕勒奥湾还要出海口?”
老岳父先愣了一下,然后就想到了刚刚他所说的,南边丹麦卡住航道枢纽的事情。
他看了眼雪景,又看了看冰封的鲑鱼河:“吕勒奥湾也要春夏天才能解冻,世界尽头之海真的能当出海口?”
冯道夫语气肯定:“当然能。”
然后就是什么巴伦支海,什么北角暖流、挪威暖流、冰海暖池。
老岳父大多都听不懂,只听懂了冯道夫说常年不结冰,有不冻港。
“向东可能会被冰所阻,一年中只有2-3个月通航。”
冯道夫说:“但如果是向西,终年可通航,从巴伦支海-北海的这条路线,就可以绕过丹麦人,直接跟挪威人和不列颠人接触!”
老岳父擦了擦胡子:“就算这样,这路也太远了,为什么不直接干掉丹麦人?”
冯道夫心说那当然是因为他们人多,还没有那个实力。
北欧这一块,就属瑞典南部和丹麦这两块地方最宜居,也是常年人口最多的两地。
如果从波罗的海打通航线,首先就是得搞定瑞典南部的古斯塔夫等老牌势力,然后就是打丹麦人。
要是玄幻小说,这强度标准很适合升级练功,但可惜这是策略种田。
就五百多号小弟,极限征召也不过一两千人,人口差距太大,正面硬钢过的希望很渺茫。
冯老爷当然也有阴.英明战略,但先捏软柿子升个级,等吸收足够人口队伍扩大的差不多了,然后再捏北欧房的BOSS,这样不香嘛?
“真香。”
冯道夫余光瞥了眼,已经打猎开张的小弟们在烤肉。
狩猎的皮毛就是远征的收益点之一,兽肉就用来吃,减免粮秣的损耗。
有个小弟进献烤雪兔。
冯道夫说:“岳父你吃吧。”
老岳父怀疑:“你不会是见我钓鱼钓的多,想要耍什么阴招吧?”
冯道夫一脸正直:“我是哪样的人?!”
只不过是兔肉太柴了,正适合牙口不好的岳父。
等牙吃出问题来,到时候疼的哎呦哎呦,布伦希尔德就会来找能补牙的他,到时候就以给岳父补牙的名义,让银发姑娘.
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没有渠道创造渠道也要上!
嘟嘟!
冯道夫脑内正播放旱地行舟曲,泰德用兔子电报发来了消息。
找到牧鹿人的踪迹!
“别吃了!”
冯道夫‘不小心’一脚踢翻了老岳父的鱼护桶。
在老岳父瞪大的眼睛中,他仿佛没有察觉,振臂一喊:“兄弟们,点活来了!”
“叫人来集合,我们并肩子给北方老乡送温暖!”
一帮人乌泱泱走了。
老岳父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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