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会怎么做呢,是把他赶出去,还是干脆一劳永逸,杀了他?
经过一番诊治,大夫心里已有大致了解,收好药箱,向国公夫人使了个眼色。
送走大夫,乔沅转身回了内室,刚转过屏风,就对上一双亮灼灼的黑眸。
男人正端坐着,双手放在膝上。健壮的身躯委委屈屈地蜷在一个绣墩上,黑发又粗又硬。
他眼神飘忽了一下,耳根有些红,“方才,是我的第一次呢。“
就算是夫人真的要杀他,大壮想,他也不会怪夫人的。
好半晌,她艰难地咽下茶水,脸蛋都散发着热气,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脚。
齐存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泥腿子,风格向来豪放张扬,乔沅哪见过他这么安安分分的时候,一时有些新奇。
失忆了,人都变得乖巧了几分。
大壮眸色一暗:“夫人,我明白的。“
毕竟镇国公府不是寻常人家,尤其夫人如今是寡妇之身,多少人盯着,一点差错都出不得。
乔沅还在想要怎么安排齐存比较合理,心里转了一圈,想到一个合适的,刚一抬眸,就被这狗男人死死盯着她,仿佛看一眼就少一眼的目光吓一跳。
虽然很快调整好,但这一丝痕迹还是落入大壮眼中。
乔沅嘴里含了一口茶水,喝也不是吐也不是。
她怀疑自己还在做梦,战死的相公突然回来了,还失忆了?
大壮却误会了她请大夫的意思,扭捏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道:“夫人,虽然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敢保证,我这身子一定是干净的,绝对没什么病。“
话音刚落,乔沅就看到那双原本暗沉的黑眸一点点亮起来,像是万千灯火倒映其中,在男人坚毅的面容上,格外显眼。
大壮对自己很有信心,他醒来的这几个月,清心寡欲,看到别的女人一点想法也没有,直到遇见夫人,才起了惊天骇浪。
乔沅闻言,有些不安,下意识朝内室看了一眼。
有屏风阻隔,自然看不到里头的情形,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投在屏风上。
乔沅颦起细眉:“可有医治之法?“
从他把夫人藏在柜中的那一刻,或许还更早,从见到夫人的第一眼起,他就把命交到夫人手上了。
美人神情有些茫然,想不到这短短一瞬她相公心里的百转千回,沉吟一下,“那你就当我的贴身侍卫吧。“
大夫无奈道:“早先的医案中也有不少患此症者,药石对此症无效,只能靠病人自己想起,少则三五月,多则三五年。“
乔沅心里一软,坐在乌木椅上,佯装正经:“今日之事,不可有第三人知晓。“
装什么清清白白黄花大闺男,这都无数次个第一次了。
只希望他能快点想起来吧。
乔沅觉得贴身侍卫这个主意很好,见男人神情情愣愣,有些不
满,扯了扯他的袖子。
“怎么,你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