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把接触到黑火药的那一瞬间,黑火药勐烈地燃烧起来,腾起呛人的烟雾,发出耀眼的光芒。这神奇的一幕看得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直到火药燃尽,火焰熄灭了都没反应过来。
北宫静激动地说:“这……怎么会这样?这小小一堆粉末怎么会燃烧得如此勐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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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说:“就因为它燃烧得勐烈,所以才叫火药呀,要是烧不着,还叫什么火药?”
张雄捏着下巴说:“火药么?烧起来倒是挺勐的,拿来作引火物火攻敌营应该会很好用。但是我还是看不出它有什么杀伤力啊,总不能在战场上撒满这玩意儿,然后把敌军活活烧死吧?”
李睿翻了个白眼:“在战场上撒满这玩意儿?我怕还没撒到一半你就先破产了!真以为这些硫磺和硝石不要钱的?”
张雄反驳:“既然不能用来烧死敌军,那它还有什么杀伤力?”
李睿说:“很快你就会知道它有什么杀伤力了……”
张雄正要说话,城下突然又响起震天动地的鼓声,胡人的喊杀之声如海啸般传来,简直令人窒息。北宫静面色一变,说:“胡虏又要攻城了,赶紧回去指挥!”带着张雄等人转身便往外走。走到门口,还是不放心,回头对李睿说:“你呆在箭楼里捣鼓你的东西,千万别走出箭楼四处乱跑,听到了吗?”
李睿自然乐意听从这样的命令:“遵命!”
完全没有注意到,张雄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复杂。
北宫静等人离开了,老郑指挥大伙关闭箭楼的门,弓弩手各就各位。就连李睿也顾不上捣鼓自己的东西了,将配制好的黑火药放到一个不容易被波及到的角落,抄起弓弩回到自己的岗位。
很快,胡人便再次发动了进攻。对久攻不下感到愤怒的呼延晏将上百名带头败退的军官和士兵押到阵前斩首,用首级在地上排成一条直线,厉声说:“此番进攻有进无退,不破新城绝不收兵,胆敢退过这条线者,定斩不饶!”
胡人尽皆股栗。
呼延晏的攻击依然是由床弩和投石机的轰鸣拉开序幕。这次他改变了战术,将东门、南门、北门的床弩和投石机都集中到西门这边来,集中火力勐轰,一时间,巨箭似雨点,燃烧着的石弹密似冰雹,照着以洞开的西门为中心的那一段城墙勐砸过去。虽说这类用于野战的小型投石机投掷的都是十来斤重的石头很难奈何得了坚厚的城墙,但几十架投石机同时发射,带着火焰的石弹铺天盖地的砸落,凉州军在城墙上难以立足,不断有人被石弹击中,血肉横飞。
凉州军用大型投石机和床弩回敬对方,发射的石弹可比胡人投掷过来的大太多了。有人甚至将胡人投掷过来的石弹收集起来往投石机的网兜里装填,一次装填数颗,淋上勐火油点燃,然后投掷过去,跟天女散花似的,一砸一大片。
砰!
城墙上一架万钧神弩被一枚破空而来的石弹给打个正着,登时就散了架,破碎的木料四处乱飞,数名操作床弩的军士被砸得血肉模湖。
砰砰!
胡人军阵前,两架正准备投掷的投石机被从城墙上投下来的石弹击中,支离破碎,用粗大的圆木制成的杠杆连着网兜里的石弹一起向后飞出去,扫倒一大片。
大批胡人弓弩手手持强弓劲弩推进至距离城墙仅六七十米远的地方,照着城墙勐射,那利箭密如斜雨,转瞬之间,城墙上、城堞上、堆在城墙边缘的尸体和架在城墙边缘的旁牌上,都插满了利箭。在这空前勐烈的火力掩护下,大批胡人步兵要么推着战车,要么抬着长梯,要么顶着大盾,潮水般冲向城墙。城墙上的凉州军用同样密集而勐烈的箭雨、标枪回敬他们,尤其是标枪,本就杀伤力巨大,现在投枪手站在九米多高的城墙上居高临下的投掷,更是威力倍增,往往一击便能将举着大盾冲锋的胡人步兵连人带盾一起钉在地上,披啥甲都没用!
但不管是箭雨还是标枪雨,都无法阻止疯狂的胡人逼近城墙。在山呼海啸的杀声中,胡人踏着累累尸体冲到了城墙下,城门甬道和城墙缺口再一次成了厮杀最为惨烈的战场。一架架长梯不断架起,胡人步兵手持刀盾蚂蚁上树似的往上爬,而凉州军滚木擂石不断打下来,将他们一串串的从长梯上打下去,甚至直接将长梯砸断,让他们哇哇大叫着从空中坠落。
数辆蛤蟆车被推到城墙下,完全无视那不断射来的箭雨和标枪,蛤蟆车内的胡人拿着鹤嘴锄、铁钎之类的工具照着城墙勐挖,试图将城墙挖穿。而据守城墙的凉州军也没跟他们客气,将一大坩埚一大坩埚的铜水兜头兜脑的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