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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蒙古人直接被押给守口夷那边,对方用蒙古语厉声训斥着,张瀚听不懂,倒是梁宏摇头晃脑的听着,听着听着,就是大笑起来。
“这守口夷官有趣的很。”梁宏主动向张瀚解释道:“他说你们这些笨蛋,下次小心点,不要再被明军给逮了。”
说话间走私商人们已经被剥了裤子,兵士们抡动军棍,狠狠打起来。
噼啪声先响起,接着是人的哭喊和求饶声,毕竟都是商人,在场的商人们脸色均不大好看,对赖同心的这处置颇有些不满。
二十仗打完,每人都是血肉淋漓,但这还没有完事,兵士们立起站笼,将人一个个推进去,枷好两手,每人都只能露出头颅和脖子,脚底又不够底,只能踮着脚站着,如果睡觉或是走神,脚一沉,脖子和头就会被勒紧,喘不过气来。
“这样枷三日?”
张瀚满是震惊,仗打之刑已经叫他有些不能接受,这种肉刑在电视上看简直是搞笑,真实看起来才知道有多残酷,二十棍打完后,不少人臀部都是血肉模糊,站立艰难,疼痛非常,汉商都是做小本生意的苦命人,在这年代能从婴幼儿长大成人,都是能捱能苦的人,若不是十分疼痛难忍,这些人是不会这么不要脸面的哭喊的,仗责过后还要枷号,看着那些人满脸痛苦的被枷在站笼里,张瀚感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扭曲的。
“唉,这一次赖参将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周逢吉也十分不满的道:“以前打了就算了,最多用枷板枷一两日就放人,用这站笼来枷眼前这些人多半都活不成,能活下三五人就不错了。”
梁宏道:“这次的事不简单,其中必有蹊跷。”
其余各家商号的人也都是议论纷纷,此次处罚过于严厉,完全迥异往常,给人的心理冲击自是要大了不少。
张瀚心中满是震惊,穿越至今,他才深切感觉到,眼前的世界和自己过往的世界截然不同,更加的从林法则和血淋淋,一个守堡参将,在明史上多半连一席之地也没有,在地方文官眼中也只是个屁,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武官,就敢枷死十几个商人,而从四周人的话语中来看,最多是有些不满,根本没有人有什么异样念头,从各人的反应来看,枷死这些人,对赖参将可能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而且根本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张瀚心中的节操下限,再次被涮新了……
相比而言,自己在后世的那些手段,买通官员的那些方法,在明朝这里是根本不能用的。
蝼蚁和大象交易,可能吗?
怪不得晋商辛苦百年才栽培出自己的子弟当官,很多人家甚至是不惜一切叫聪明的子弟读书应考,张瀚在此之前还不是很理解,现在看来,晋商和徽商这样做这才明智之举。
商人阶层不和士绅阶层交集融合的话,赚的钱越多就越危险!
这样的国家和社会,所谓的什么资本主义萌芽简直是在开玩笑……资本完全不能独立,形成不了独立的资产阶级,所谓的萌芽,从何谈起?
“我懂了,我能适应,也能融入,更能改变……”
张瀚面色如常,而心底深处,却是发生着深沉真切的改变。
一直到这一瞬间,他才算真正的穿越至此,穿越到万历四十五年年末的大明。
站笼被推走,锣声响起,交易终于开始了。
人们脸上的不满之色渐渐也消解了去,毕竟大家是正经商人,不是走私的,大家只会适度的同情,但不会影响到自己。
大批的蒙古人过来了,不过没有挥舞马刀和铁矛,他们带来的是自己那一边的特产。
马匹,牛,羊,骡子,各类毛皮,蒙古人的特产和他们的人一样,粗犷直接。
小市和官市也有所不同,官市明朝一方给银两为主,粮食和布匹铁锅为辅,换取的就是蒙古人的战马。
上马十二两,中马十两,下马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