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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军现在不仅是戍卫防秋,最重要的工作其实是保障军堡商路的安全,新平堡这样的地方,土地不多,地处边塞,不是传统的人口密集区和农耕区,也不是传统的商业发达的区域,有现在的规模,就是因为开马市带来的商业繁华,是以商路的重要性,何需多说?
大梁山到张家口,颇多土匪,往杀胡口去,马匪为主,出塞之外,那不管驻军的事,塞内土匪众多,官兵也是经常进剿,毕竟也是可以上报的政绩,只是土匪多藏在深山,官兵进剿困难,而且保密工作做的很差,官兵这边一动,土匪早就星散躲藏,重兵进剿毫无用处,只得放着不管,只要土匪不来侵袭官道,也就懒得理会。只是苦了山脉四周的居民,这么多年一直被土匪残害。
这些事,堡中居民也不是不知道,怨气也是不小,若以前官兵剿不得土匪只是能力问题,现在听闻这事,就是骇人听闻,简直令人不敢相信了。
“噤声!”四周一片哗然,议论之声大起,赖同心也是大感狼狈,伸手一摆,四周有不少赖府的家丁亲兵,立时喝令众人停止议论。
“张东主,”赖同心不得不摆着官架子道:“这事说起来十分严重,没有真凭实据的话,可不好随便乱说。有什么事,你我大可到府中详细谈说,就算有什么误会,相信本将也会给你合理的解释!”
对赖同心来说,这已经算是态度十分亲和,这一次的事件,赖同心没有直接参与其中,所以心中倒也不怎么担忧,况且就算张瀚拿住了他什么把柄,凭赖家在大同和宣府两镇的势力,只要不是谋反,纵匪为患这事就算落实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最多是朝廷警告一番,不要说被逮捕下狱,就算官职也多半保的住,所以赖同心关注的只是自己的脸面和利益而已。
“大人,请看看这是谁?”
张瀚没有退缩放弃的打算,宁以诚这个人是条毒蛇,自己已经对他十分客气,也送了厚礼,这人却千方百计的针对,这里头固然有利益纠葛,张瀚认为更多的是宁以诚在针对自己,可能就是因为行头更改一事伤了宁以诚的面子,这人的心眼可是真小,睚眦必报都不好用来形容了。
这样的人,不一棍打死,还等他以后再出招不成?
梁兴等人,将一个人押送上来。
四周围观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天渐渐黑下来,不少人都早早点了灯笼,四周火光大作,照的参将府门前如白昼一样,赖同心一看,脸就顿时一黑。
这宁知远,是宁以诚的堂弟,向来在宁府中当管家,上下事件均是这人打点,赖同心对这人十分熟识。
“宁知远?你怎么混在土匪队中!”
赖同心怒道:“没想到你居然和土匪还有勾结,来呀,把这人拿下关起来,本将要细细审问!”
张瀚笑道:“不劳烦大人了,在下已经问过,这人到土匪队中是奉了宁以诚大人的命令,勾结周武周斌兄弟,半途拦截在下和镖师护卫,企图谋害在下的性命,这是口供画押,请大人阅看。”
张瀚说着将一张供状递了过去,赖同心苦着脸拿手接着,旁边的宁以诚已经面若死灰,而四周旁观的人群发出的声响,已经嘈杂的叫人听不清旁人说话。
这可真是万万没想到的事!
张瀚不仅无事平安回来,还带回了周武这悍匪头目的尸身,这个大梁山的悍匪可是宣大总督那里都挂了号的,这事想瞒也瞒不住,不仅有周武,还活捉了宁知远这个宁以诚府中的管家,并且还取了口供,又当着堡中几千人揭露出来,张瀚这一手,可真是把赖同心给顶到墙角里了。
四周人声鼎沸,赖同心苦着脸看向宁以诚,而宁以诚只觉得自己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风雨飘摇,狂风大作,海浪一浪接一浪的拍过来,而自己这个操舟的人却已经是筋疲力尽,毫无办法可言。
“实斋,”向来智计百出,而且颇多急智的宁以诚呆着脸不语,整个人已经是呆滞状态,赖同心无奈之下,只得向宁以诚道:“这件事,老兄确实牵涉其中,不过本将也无法处置你,只得叫你在我府中暂住,待禀明了兵备大人之后,由上头的大人再做定夺吧。”
宁以诚无奈点头,四周已经有不少人叫骂,有一些胆大的甚至在地上摸着石子一类的东西,想来砸宁以诚。
这个堡,就算上头有什么回护之处,宁以诚也是绝然无法再呆下去了。
过街老鼠的滋味,可真是不那么好受。
“多谢大人回护。”宁以诚终于稍微回过些神来,向着赖同心微微拱手,低语致谢。
不论如何,赖同心没有落井下石,当众削落他脸面,这已经算是给了不小的面子了。眼下这事,人脏并获,宁以诚是没有办法辩驳的。
他又看了张瀚一眼,眼神中的怨毒之意十分显然。
张瀚微微一笑,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眼中仍然是轻视对方如蝼蚁般的神采。
宁以诚郁闷的几乎要吐血,然而这时也只能忍着,他闷哼一声,大步往参将府内而去,脚步又急又快,在过门槛时绊了一下,竟是摔倒在地!
“跌的好!”
“哈哈,人做狗,果然狗吃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