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伴随着一声开,筛盅被猛然揭开,“一二四,七点小!”
张全看着筛盅里的,骰子所呈现出的点数,大脑瞬间嗡的一声。
这一刻,他的耳朵里仿佛多了一层隔膜,挡住了周遭赌徒或兴高采烈,或气急败坏的各种声音,仅有些许微弱的声音能够透进来。
更多的,还是“嘤嘤嘤”的嗡鸣声。
除此之外,还伴随着一阵头重脚轻的强烈眩晕感。
输了……
全部输了……
自己身上所有的钱,还有二少爷给的五十两,全部输光了!
不止如此,还有上头后找赌场里放贷的借的高利贷三百两……
张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赌场的。
当他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放高利贷的带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说吧,欠我们的钱要怎么还。”
嘶哑的声音响起,来自他身前一个身穿黑衫,披散着头发,长发挡住了右半边脸,仅露出左半边脸的青年。
这个青年倚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单手靠着一边,露出来的半边脸上,看不清具体模样,只能看出其左眼里面布满了渗人的血丝。
而张全听到这话后,才神情略显茫然的打量着四周,不大的小院里,有着七八名身形魁梧的大汉分站院子各处,还有两名大汉站在他身旁,而他不知何时人已经跪在了地上。
“啪!”
突然,一记巴掌重重的扇在了张全的脸上。
随后,便听张全身旁的一名大汉凶神恶煞道:“问你话呢,聋啦!”
这一巴掌,终于是彻底把张全扇醒了过来。
他回想起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从二少爷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叫他来找高手,到他跟另外两名家丁一起出门,来平远城人流最多、最杂的街道找高手,为了效率,他提议三人分开找。
结果,鬼使神差的,他路过一家赌场,在门口揽客之人诱使下,走进了赌场里。
后面,他就像被鬼上了身一样,疯狂的赌,赌完自己身上的钱不说,还将二少爷给的五十两银票也拿了出来赌。
起初他仅仅只是想把自己输的半两银子赢回来。
而且,有一次他运气好,真的扳回了本。
可最终,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想要赢一点钱再走,结果……
张全真的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今天一定不会来赌钱!
可惜,世间没有重来一说。
“我……我……我……”
在我了半天后,张全依旧没办法给出具体的还钱方案。
不仅是输光了二少爷给的五十两银票,他当时上头后,还多次借钱来赌,十两二十两的,次数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总共是借了三百两!
三百两啊!
这对他来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还。
更何况,这三百两还是高利贷,以赌场这些黑心畜生的利息算法,一个月才半吊钱他,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还清。
一时间,张全心中满是绝望。
“怎么?不想还?”
看张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黑衫披发青年声音沙哑说道:“把他的手指一个个砍下来,然后联系猪仔贩,把他卖去罗国。”
“是!”
听到黑杉披发青年的话,院子里的七八名大汉中,立刻有人从身后抽出了一把砍刀走上前来。
张全闻言,脸色骤然一变。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他身旁的两名大汉立刻便按住了他,并以蛮力将他的一只手抓着伸了出来。
“不要!不要!”
“求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吧!”
“只要能放了我,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呜呜呜呜……”
从没经历过这种阵仗的张全,直接害怕得眼泪鼻涕横流,哭了起来。
尤其是听到要把他卖去罗国,他整个人便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罗国是大峥相邻的一个小国,张全没去过,但他从小就耳濡目染,据说罗国都是茹毛饮血的野人,把其他国家的人当做粮食,遇到便生吃其肉,喝其血。
相比起手指被砍,他更害怕被当猪仔卖去罗国。
然而,任由他如何鼻涕眼泪横流的求救,前方的黑衫披发青年都无动于衷。
张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抽刀出来的大汉走上前来,蹲下身,举刀挥砍向他被杵在地上,难以缩回的手指。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