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井南接过张枳递过来的手串,把玩着。
“和我手上这个差不多呀。”
张枳伸出手腕,晃了晃古珠黄金手串。
“小南姐你那条是水晶、玛瑙、玉髓为主的,我这条什么都有,青金石啊绿松石石榴石啊之类的。”
张枳见名井南还在仔细看,他干脆就帮名井南戴上了。
“小南姐戴就很好看诶,我调的眼光就是好。”
张枳看着名井南的手腕频频点头。
“那我把你的手表还你。”
名井南从包里把张枳忘在她这边的百达翡丽6014R还给了张枳。
不过张枳就把手往半空中一摆,名井南有点好像。
“幼不幼稚唉你。”
名井南还是把表带的孔位调整好,帮张枳戴在手腕上。
现在张枳的左手腕上就同时有手表和手串了。
不过张枳戴手表的时间也不多,毕竟还要练琴。
“这个应该不贵吧。”
名井南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她又不是自己没钱。
“不贵啊,每颗珠子也就几百几千吧,额,每颗珠子也就上次我们吃的那顿法餐,不过年代比较久。”
张枳下意识说的货币单位是rmb,因为在内地读书过很长时间,不过想到名井南不知道汇率啊,他干脆用上次吃的法餐的人均价格作为单位了。
“那还可以,谢谢我们家小枳咯,我会一直戴着的。”
名井南似乎没有在意张枳说的年代久一点到底有多久。
还好没问,不然张枳担心说真话的话,小南姐就不要了。
在贝壳石头上打孔串起来作为装饰,是部落时代就有的习惯了。
张枳凑的这两条古珠手串,什么年代的都有。
“小南姐你看,你那条中间的那颗黄玉髓,雕琢的是枳实的样子,暗藏小心机哦。”
张枳指给名井南看。
“那小枳你的那条呢?”
张枳非常喜欢仪式感,名井南因此知道张枳的那条肯定也有她的象征。
“哈哈哈,我可是找了好久,小南姐你看这颗绿松石,上面的花纹是中文的‘南’字诶!”
日语中就有‘南’这个汉字单词,所以名井南当然知道啦。
最重要的是他们俩的手串完全不一样,被拍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张枳热衷于给名井南讲每一颗珠子都有什么来历又有什么样的来历。
名井南很努力的尝试去听张枳的念叨,可她还是逐渐的放松,头倚着椅背睡着了。
张枳也停下了讲故事的热情,嘴巴里碎碎念着‘不要着凉啊’‘小南姐工作很累’,拿出商务车里的毛毯给名井南盖上。
张枳整个上半身的质量都压在扶手上,他撑着下巴,双目失焦,胡乱的看着名井南静止不动的头发。
冥冥中似乎有一声叹息响起。
他的家族在给了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由的同时,并没有告诉他应该做什么又要怎么做。
工作忙都不是问题了,见不到也不是问题。
毕竟他们家,亲奶奶不是更忙?亲爹不是更忙?二叔一家也忙着,自己都有自己的工作,见不到都是常态了。
小张在内地读书那几年不也是自己一个人过的。
小张他就是喜欢名井南啊,这是没有什么理由的,如果非要找个理由,那就是缪斯罢。
小张有种患得患失的心态。
名井南总是说张枳不笑的时候更好看,冷脸的时候更帅,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名井南不笑的时候也更美呢?也更加冷漠疏远呢?
小南姐那个合约还有多少年来着?违约金是多少来着?
张枳也就这么随便想想,他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从神户市到西宫市非常近,单纯走高速的话,十分钟就到了。
都是靠海的城市,都在大阪湾内,这里是霓虹著名的阪神工业区。
海这个意象出现的是不是太频繁了。
商务车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驾驶位和后座之间的隔断降下了一块小窗户。
“少东家,到地方了。”
张枳点点头,小窗户又升了上去。
“小南姐,到家了啊。”
“嗯~小枳~”
名井南睡迷糊了,有点哼唧,一把搂住张枳的脖子。
一直到她闻够张枳身上熟悉的味道才清醒了过来。
她用鼻尖在张枳的脖颈的血管上蹭了一下。
张枳莞尔一笑。
“好啦,小南姐,我们下车吧。”
“好~”
“你抱我下车吧。”
名井南一直搂着张枳的脖子,不由分说。
张枳按开电动门,他先下车,然后弯腰把名井南抱了出来。
“我们家枳君最可爱了。”
名井南笑着表扬了一下张枳,又在张枳的身上蹭了蹭。
“小南姐,你家里没人吗?”
张枳这才看了一下名井南的老家。
是个很大的日式宅邸,隐约能够见到花园中的枯山水。
小南姐家确实有实力喔。
这栋现代风格的日式豪宅并不便宜。
“家里应该没人吧,爷爷还有爸妈都在大阪。”
名井南想了一下,她确实没说自己回家这件事,本来都没这个计划,这不是张枳忽然过来了么。
“要进来看看吗?”
“嗯~不了,小南姐家里没人我就不去了,下次等长辈在家的时候我再来拜访吧。”
小张是拎得清的。
“那再抱一会?”
“好呀。”
名井南主动的抱着张枳的腰,并没有使坏。
不过呢,名井家院落里的灯光亮了,原来是有人在吗?
名井南不好意思的松开了张枳,红着脸说了句“晚安”就跑进了大门。
张枳看着宅邸上挂的名井的门牌和家纹,若有所思,然后转身上了副驾驶,似乎从反光镜里看到一个穿和服的人,然后就看不见了。
“去机场。”
“好咧,少东家。”
名井南回了这座工作后也很少住的日式宅邸。
一位身穿纹付羽织袴的老人就站在门后的阴影里。
“爷爷?您在家啊,站在这干嘛,晚上冷,我们进去吧。”
“小南回来了啊。”
纹付羽织袴老人用一种有点哑的声音说着。
他往门外走了两步,刚好看到张枳上车关门的动作。
“那就是你的小男友?”
“爷爷……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呢。”
名井南拘谨了很多,家里最不赞成她去半岛工作的就是爷爷了,可爷爷平时不都住在大阪么。
“他姓张?诚记的那个张?当年那个人的张?”
“啊?爷爷你在说什么啊?小枳他们家的企业不是叫澳诚集团么?”
名井南疑惑,她听不懂爷爷在说什么话。
纹付羽织袴的老人站在门口沉思着,然后才说:
“我还以为他会来家里见个面呢。”
“爷爷~我都不知道你在家啊~小枳说下次等你们都在的时候再来拜访。”
名井南替张枳解释着,担心会给家人们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呵呵,他这么做是对的,这是礼节。”
“我们进去吧。”
“爷爷我扶您。”
纹付羽织袴的老人回到庭院,在廊下随意的坐着,水手钵的惊鹿哐当作响。
他苍老的面孔看见名井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帮忙收拾家务,纠结片刻,还是打了通电话。
“给我订去Macao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