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就这觉悟,李定国觉得还挺可以。
然而,刚出了城,吃着前军走过的留下的灰,小七一边咳嗽,一边对金自来说:“老金,你说早知道骑马,咱们这大中午披着铁甲,那不是白练了?”
李定国回头看去,金自来不知何处掏出来了一块手帕,裹在了自己口鼻上,声音很闷地回了一句:“那不一样……”
李定国正要收回目光来,忽然感觉那遮住脸的手帕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又多看了一眼,顿时大呼卧槽!
这他么哪里是手帕啊,这是女子的肚兜啊!
“轰隆隆——”
前方炮火炸开了官军的寨门,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响成一片。
各种爆炸的声音震得这片天地都在剧烈的颤抖。
火铳轰鸣着,成片的火光在夜幕下极其醒目。
张可望领着李定国等人冲到了一处相对较高的地方。
李定国放眼看去,官军的寨门那边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火光之中,能看到纵马猛冲猛杀的义军,官军似乎像是有抵抗,可似乎又像是没有。
人群很杂乱,战鼓铜锣敲打的声音混杂着喊杀声响成一片。
张可望高高的举起拳头,朝着空气挥舞砸拳,似乎他自己也已经置身于战场之中。
“官军败了!”
“官军败了!”
忽然之间,四野里到处都是这样整齐的喊声。
李定国听到之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任何时候,攻心为上都不会错。
忽然冒出来的义军,再加上城内义军大炮的轰击,心里揣着威慑招降思想的官军,到了这会儿,哪里还有一战之心?
“走,我们下去!”张可望激动无比,拍马就往战场上冲了过去。
李定国迟疑了一下,他本不想去的,战场上如果还有没死透的官军,忽然点了炸药这样的事儿,那一下就要变成肉沫。
迟疑之间,张可望已经奔马跑出一段距离去了。
李定国也只好奔马追去,万一自己真的被便宜爹李鸿基转手卖给了张献忠。
这次不跟着好大哥冲,以后见面都尴尬。
再者,他清楚自己上战场都是迟早的事,如果现在迟疑,那以后岂非更加迟疑?
浓郁的硝烟气味,让人止不住咳嗽。
火光遍地的战场上,都不用人举着火把,就能看清楚战场的情形。
呼呼燃烧的帐篷里,还能看到没死透的官兵,身上冒着血,在大声地求饶呼救。
义军提着长枪,狞笑着一窝蜂的涌上前去,把人扎成马蜂窝,血肉飞溅……
还有浑身遍布火焰的尸体,虽然已经咽了气,但是身上的火,还在烧着。
那种古怪难闻的气味,混杂着浓郁的硝烟,直接让人作呕。
但战斗还没结束,前方火铳轰轰的响声,混杂着弓弦震动的声音,听得人心发颤。
张可望纵马跑得很快,刚刚冲进官军溃败的营地后没多久,李定国就已经失去了张可望踪迹。
“好心的爷,救救我……”
微弱的呼喊声从一匹战马的尸体下传来,这战马像是被炮弹炸到了,看着异常惨烈,内脏都流了一地,还带着一股腥味极重的焦糊恶心臭气。
李定国正要驱马走进,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破风声。
那战马尸体下,传来了一阵酸涩的声音,哀呼声,也戛然而止。
李定国惊愕地回头,就看到张猛子放下了手中的弓,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