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去见皇上?”
水仙仔细听完德、惠二妃给她出的主意后,没控制住诧异,惊呼出口。
“妹妹低声!这要是叫皇贵妃娘娘提前知道,你的前程也就跟着完了!”
德妃索性装模作样地起身,往帐篷外张望片刻。
惠妃干脆用手帕直接掩住水仙的嘴。
“多谢惠妃姐姐提点。妹妹一时情急,没掌握好分寸。”
水仙觉得这事压根不可能。
内务府调教奴才们,头一条就是:宫里头不准单个行动,至少两个人。
‘离开宫门,打死不论’、‘左腿发,右腿杀’,奴才之间都这么念叨着,互相提醒。
就算这里是木兰,规矩松快些,那也有限。
而且她连皇上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过去?
“两位姐姐的主意当然极好,可擅离营地是死罪。再说,妹妹身份低微,哪里能弄来车马?”
德惠二妃相视一笑,赶紧纠正她。
“叶妹妹真会逗趣儿!没有旨意,谁敢离开这里?我俩是叫你求求太后娘娘,让她降旨,准你去伴驾。”
听完这几句话,水仙才觉得或许真能成事。
可她连太后的面也见不上,怎么求啊?
水仙不禁烦躁起来,犹犹豫豫地,含糊推辞。
“原来如此。可这也不合规矩吧。”
“规矩这东西,对下不对上。郭贵人还是个再嫁寡妇呢,她都能被太后娘娘抬举着,当贵人,生四公主;妹妹身世清白,品貌均是上佳,合该多在圣上身边陪伴。”
德妃怕她打退堂鼓,适时又添上一把火。
“可,妹妹都好几日见不到她老人家了。”
“哦?这又是为何?不错,几天里端敏公主心情不好,太后娘娘谁也不多见,可妹妹是太后娘娘面前的得意人,难道没有门路?”
“我……”
水仙刚想把四格格身边的舒泰供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她这样的好运竟是靠出卖主子才得来,叫德妃和惠妃知道,说不定就不愿意帮忙了。
荣妃虽然生性安静不太擅长交际,在宫里和哪位嫔妃走动的都不勤,可她也从来不轻易交恶谁,惠妃跟她是同一拨的妃嫔,德妃又是出了名的会做人。
这些,曾经在二公主身边伺候的水仙很清楚。
她只好往别的缘由上推卸。
“也许是我出手不够大方,叫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们嫌弃了。这群老砍头的,专爱挤兑我。”
惠妃听她这么说,便做出一副忧虑的样子来。
“那,可就不好办呢。今儿都初七了。咱们中秋无论如何得赶回宫里过节。据说明天就开拔。虽然还没做准,但大阿哥讨老祖宗的主意,接下来就不去打搅皇上了,女眷们直奔古北口,十四日再同皇上会合。”
水仙听闻这个消息,又开始细细盘算。
果然有皇子傍身就是不一样,这种内里,她永远也没办法提前知晓。
在外头,有一群三十岁上下的半老徐娘们衬托着,自己看着算水灵,可等回了宫,比她更年轻、出身更好的女子多得是。
皇上说不定现在,已经把她忘记了。
不然怎么会好几天没有消息?
此时不争,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