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快醒醒!”
梦里还在练习俄语发音的海枫听见阿香的呼唤,猛地睁开眼。
“怎么了?这才什么时辰啊?”
她使劲睁开眼皮,借着阿香手里那盏昏暗的宫灯,看了看珐琅自鸣钟。
“这不才丑时一刻吗?怎么,宫里有急事?”
“不清楚呢。太子殿下身边的亲随刚拿了乾清宫的令牌,好不容易没惊动人,悄悄来传信。说是,叫主子时刻醒着别睡,北边打起来了。”
“什么!”
海枫睡意全无,掀开被子自己把衣服穿上了。
“没说别的吗?”
“没说。就这几句,还是担着多大干系来告诉的呢。”
打起来了,打仗吗?
偏这个时候,多布不在漠北!
谁跟谁打起来了,动了多少人?为什么才康熙二十七年就开始打了呢?不是还有两年吗?
屋里头不敢点灯怕把宜妃也给惊动了,海枫就坐在床上,一片死寂中,咬着嘴唇想办法。
既然打起来了,那兵部不可能不知道消息。
“阿香,你去把嬷嬷们和舒泰也叫来,我有事吩咐。”
“是,奴才这就去。”
等人到齐了,海枫尽量冷静地分配任务。
“太子那头既然拿了乾清宫的牌子过来,说明他此刻就在汗阿玛身边。这种军务,轻易不准走漏风声,咱们别去乾清宫触霉头。天一亮,富察嬷嬷去佟皇贵妃那里,就说我身边宫女实在不够使唤,你要回家去帮我找几个合适的,这话说了有二三年了,她肯定不会拦着。”
“是,奴才遵命。”
“宫门一开就去,我怕汗阿玛再不准人出去。你一出宫,就去咱们的茶坊五方楼找大掌柜的,让他跑一趟领侍卫内大臣费扬古府上,走他堂侄兵部尚书鄂尔多的路子,给我打听一下漠北什么情形。一有消息,立刻想办法告诉我。”
好歹当初鄂尔多当内务府总管是自己帮忙举荐的,还给了那么多方便,关键时刻,不至于一句都不透吧!
“赛纶嬷嬷跟我去太后娘娘宫里,咱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表现出焦急。今天夜里如果谁进宫了,总得记档,那太后娘娘那里说不定就能听见风声。至于阿香和舒泰,一个去大公主那里问问恭亲王知不知道,一个留下等太子的消息。另外你们说给张顺和富贵,多去跟膳房和茶房的人打听。汗阿玛跟臣工议事,总不能不吃不喝吧,那就能探听出痕迹来。”
“是,奴才们知道了。”
“好,现在都去睡觉吧。明天有得忙呢。”
海枫强迫自己闭目养神,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躺在床上烙饼一样翻来覆去。
多布把这件事交给了她,陈廷敬临走时也留了联系人在陈府,如果要给在罗刹国的多布送信,走晋商的路线,传递消息甚至可以比理藩院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