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什么呢?
李光地再次后悔,一时疏忽,被徐乾学抓到把柄,失了天子近臣的便利。
如今的他,只是个极普通的臣工而已。
得赶紧想办法,重回翰林院。
三人正绞尽脑汁,思索其中由来时,管家突然拿了一封信进来,说是左都御史郭琇送来。索额图迫不及待地拆开,迅速看过一遍,捶胸顿足,破口大骂。
“好个高士奇,忘恩负义!当年不过一个穷酸文人,卖字糊口,成天在我府上寻觅生计。若不是我可怜他,给了个面圣的机会,他指不定现在怎样吃糠咽菜呢!好啊!事到如今,竟然往我背后捅刀子!”
李光地生怕他不小心把信纸掉在炭盆里烧着,急忙夺过来看了,碍于情面,又递给马尔汉看。
“罪名是,植党营私,勾连王鸿绪,勒索各级官员,收取贿赂四十余万两。依我看,这罪名很贴切,高士奇这勾当,十多年了,皇上早知道,明里暗里护着。大人怎么……”
“罪是这个罪,钱不是这个钱。高士奇穷得,都开始借印子钱,哪有四十万两?他是借着这个由头,给国库添进项。用的,怕不是明珠的钱!你俩看着吧,明珠不日就要官复原职了!”
马尔汉脑子不大聪明,愣在那里半天。好在他嘴巴严,想不明白,干脆三缄其口。
怎么又把明珠,扯进来了呢?
这事,四公主知道吗?要说不知道,郭琇总不能告诉索额图,反而不对四公主说;要说知道,刚才女儿回家,没提起啊!
书房里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一时僵住。偏偏管家没有眼色,又跑进来通传,这次竟然是高士奇,自己找上门来了。
索额图咬牙切齿,花白的胡须剧烈地抖动。
“我不见他,猪狗不如的东西!脏了我的屋子!”
李光地沉着冷静,先拦住要出去传话的管家,苦口婆心地劝解。
“好歹听听他要干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既然敢来,大人不见,反而显得您怕了他。”
索额图说不出个‘请’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管家小跑着出去请高士奇。李光地顺势躲在屏风后面,马尔汉灵机一动,也跟着躲进去。李光地瞪了他一眼,终究不敢提醒索额图这里还有一个外人,怕连自己也被清出去,于是没有出声。
高士奇回家探望过妻子一趟,见她今天也有好转,才安心出门,来见索额图。
“久未问候,大人别来无恙。”
索额图怒气未平,抄起桌上的茶杯就要砸高士奇,却被一句话拦下了。
“明珠这次复出,您到底要不要拦着?”
“还敢提起,不都是你搞的鬼?”
“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下既然借明珠大人应了一次急,那自然也要拉他一把;索额图大人当年于在下有知遇之恩,如今在下即将归乡,也该为大人筹划一番。”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
“在下知道,大人视我,如同草芥。可偏偏皇上就是信我,无可奈何啊。大人,当年三藩之乱,明珠力排众议,支持皇上对南方用兵,从此平步青云;如今,皇上要打噶尔丹了,他又借我手,献四十万两军饷。”
说到这里,高士奇瞄一眼屏风,确信那里有人。
“皇上即将在南书房召集群臣问询,攻打蒙古,是否可行。徐乾学与李光地交恶,大人又与李光地交好。如此良机,万不可失啊。”
说罢,高士奇也不等索额图回答,自行扬长而去。
马尔汉不知道文臣之间的过节,听得云里雾里,干脆死记硬背起来,打算回头报告给四公主。他扭脸一看,发现李光地握紧拳头,眼中隐隐,有跟自己身上,相似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