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别说杜璟被造了个跟头,青衣女子也是一脸惊诧之色,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向来端庄持重的嫂子为什么会提出这個要求。
无非是个武侯而已,芝麻粒大的官,长安城一抓一大把。就算是长得挺俊俏的,也不能当着小姑子的面如此失礼吧!
杜璟也是狐疑,是,他承认这小妇人长得很是。
不对啊!她这音容相貌,又听到紫衣姑娘唤她为丽质,不免心里咯噔一下。
连忙摇头:“我这样貌普通,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想必是贵人眼花认错了。”
说完,不待长乐追问,便转身离开,疾步逃离了她的视线。
与此同时,公主府的护卫便追了上来,自居的站在公主的身后,垂下头来等待公主的训斥。
可长乐怔怔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面色凝重异常,眉头深锁,一言不发。
长孙冰卿拽了拽长乐的袖子,面带疑惑的问:“丽质,他到底是谁啊?”
李丽质叹了口气,惆怅道:“他说对,我认错了。冰卿,我们走吧!”
而此时钻了两条街,气喘吁吁的杜璟,坐在一家醪糟摊子前,捋了捋胸口,向摊主要了一碗醪糟。
一边喝,一边想着,那张脸竟然与她有七分相似。是啊,亲生母女,能不像吗?再想到若干年前,李丽质还是个爱哭鼻涕虫,杜璟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十多年过去了,他的变化这么大,那么多人都没认出来,却差点让小丫头给识破了!唉!......
叹了口气的杜璟,正打算干了这碗醪糟回家之时,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嘴里的醪糟直接就喷了出去。
刚要骂娘,便听了“哇哈哈”这招牌式的口头语,扭头一看,还就是宿国公-程知节。
“杜小子,老远就看着你跑的跟兔子似的。”
“咋地,遭这么狼狈,被打劫了?”
哇哈哈,“武侯被打劫,长安一大奇事,让老黑知道了。”
杜璟赶紧拉了老程一把,求饶道:“叔父,嘴下留德。干武侯的被打劫了,那我真就找根绳子上吊得了。”
额,老程想了想,也是啊!杜小子可是凉州军里有名的好手,就因为他被调走,李大亮和李袭誉在都督府骂了三天的街。
打劫他,得是什么样的身手啊!有这种身手的人,还用当贼吗?从军搏个功名岂不是更方便!
想通了这一点,老程便很是大气的拍了拍杜璟的肩膀,爽朗笑道:“没事!被打劫了也没得事。你程叔叔是大贼头,咱再抢回来就是了。”
这老流氓,什么时候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永远跟他说不明白。有时候杜璟就想,他是不是把自己识破了,故意装的糊涂。
“行了行了,别苦着脸,又没受什么大伤。走,跟老夫回府,处理一下,喝点酒就好了。”
老程家的疗伤秘诀就是甭管受多大的伤,先灌两坛酒,喝醉了也就不知道疼了。生死有命老天决定,可死法得自己说了算,所以老程选择爽死。
就这样,在程家父子四人,轮流的“轰炸”之下,杜璟光荣的倒了下去,抱着酒坛子打起鼾来。
程处弼把人架了下去,长子程处默给他老子又蓄了一杯,沉声问道:“爹,璟哥儿与老三可是过命的兄弟,当武侯有点掉价吧!”
通过这半年的相处,程处默已经杜璟看成程四了。既然只是差个姓的亲兄弟,干嘛受尉迟恭的管教,进不了千牛卫,右武卫没地方吗?
“为父还不知道这个?你知道他有多抢手吗?”
摇摇头,老程掰起手指给他算了起来,这半年给兵部去文要他的人:首先是他的老长官-右卫大将军-李大亮,凉州都督-李袭誉。
其次,岷州都督-李道彦;玄武门宿卫官,左领军卫将军-检校屯营事务-契苾何力。甚至连不带兵的侯君集,都张嘴要他了,点名让他去吏部任职。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参加过西征!而他们之所以众口一词的要杜璟,就是因为他在西征的表现可圈可点,是个可堪造就的将才。
他们都想着,在下次战役能多一个好帮手。而尉迟老黑也是眼里不揉沙子,跟房相叫死了,谁要也不放。
此事也惊动了陛下,亲自向老程和李大亮询问了他的背景、出身,估计他也是上心了。等他把那些不清楚的地方查清了,这小子的仕途也算正式开始了!
干了杯中的酒,老程若有所思说道:“此子杀伐果断,足智多谋,不出四十岁必列于诸大将军之列。”
“可惜了,可惜了他的出身。唉,算了,不说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