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宣道官不大,就他头顶这个郡公的帽子,还是靠他姐姐的裙带关系才得到的。像他这种过了气的关系户,怎敢一反常态,违逆宰相的命令。
可一直对他毕恭毕敬的万宣道,好像吃错了药一般,很硬气的回了一句:“千牛卫历属北衙,是皇家禁军,宰相执掌南衙事务还不够吗?”
这话倒是把房玄龄问得一愣。年初时,皇帝下诏又置左右屯营于玄武门,房玄龄与高士廉,遇少府少监窦德素于路,问北门近何营缮?德素以闻。
上怒,谓房玄龄等曰:君但知南衙政事,北门小营缮,何预君事?南衙,诸卫兵是也;北衙者,禁军也。就算房玄龄官居左仆射,也管不着皇家卫率。
“你!”,房玄龄掌军务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就在老房尴尬之际,一直欲拉拢房玄龄的李承乾跳了出来,以太子的身份喝令万宣道,听从房相的命令,马上把人拉开。
本以为太子出面了,万宣道总该依令行事了。
可这家伙竟然请太子出示兵符,太子掌东宫六率是没错,可禁卫军只听从圣人和本部大将军的命令。他没听说太子兼任左右千牛卫的大将军啊!
好家伙!旁观的臣工们纷纷咋舌,万宣道这小子连太子的教令都不听了,他是想反了,还是癔症犯了?
“你,孤的话,你都敢不听!”,就在李承乾要处置万宣道之时,手脚麻利的程知节与尉迟恭已经把活儿干完了,张亮已经他俩打的进气多,出气少了。
尉迟恭还踩着张亮的肚子,对拉着侯君集的郑仁泰、杜君绰说道:“你俩放开,他还敢冲上来怎么地!”
“老子夺槊三条,连李元吉都不放在眼里,还在乎他一個侯君集!”
此言一出,差点没把侯君集气背过去。也正是此时,闻讯而来的李世民,却出言喝道:“尉迟,你太放肆了!”
这下完了!天下人谁不知道,圣人最忌讳玄武门,最忌讳有人提建成、元吉。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朝臣面,知道的,是他持功自傲,不知道的,还是以为圣人呢!
只见李世民走到拜俯于地的尉迟敬德、程知节面前,沉声道:“你们俩,是不是朝廷放在眼中了吗?朕该怎么处置伱们!”
尉迟敬德吭哧了两声,瓮声瓮气的回道:“张亮身为一线的最高长官,自己无能,折了我的部将,他没有资格受赏。”
“陛下是知道的,臣虽然性子粗暴,但却爱兵。杜璟是臣麾下最得利的部将,折了他,臣心里不痛快!”
而程知节就简单多了,他不管张亮有没有功劳,侯君集、张亮折了他的心疼的子侄,跟杀了他的儿子没什么区别,他打人就是为了出气。
提到杜璟,李世民的怒气就消了三分,人家毕竟实在为自己的儿子抱打不平。
可在班师之际,皇宫门前,当然文武百官的面,公然辱骂殴打国家功臣,那是绝对不允许的。李世民就是再疼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公然偏私。
当即喝令千牛卫,将程知节、尉迟恭收押。随即又对诸臣愠声道:“怎么,热闹还没看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