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哥，不能晚些日子进山？如今，不瞒铁牛哥，我把握不大。”苏白诚恳的看着他。

若是能晚点，把握就大很多，等他把自己卖个几次，去几趟巫山，应该能得钱不少，想来那时候，杀个山魈风险肯定小很多。

这才是最佳方案。

铁牛也很无奈：“好叫阿白你知晓，那紫玉参，成熟就在这几日，大药一旦成熟，必定要入了山魈之口。”

两人都沉默下来。

苏白想了许久，内心也松了几分，这一趟怎么样都得去，了结了部分人情，至于做到什么程度，视能力而定。

“铁牛哥，你再拿十四两与我，这钱，关乎进了燕山，能否顺利出来，若是一切平安，我日后如数奉还，若是性命攸关，也能多一两分把握，至于这把弓，权当借用。”苏白认真的开口。

铁牛：？？

看着苏白诚恳不带虚假的眼神，他满脑子的疑惑，却不知道怎么说。

二十多两银子，于他而言不说伤筋动骨，也是家底掏空的行为，给不给，倒是让他为难了，又瞧着坦然诚恳的苏白，他一肚子话都堵在肚子里。

“铁牛哥且看！”苏白持着黑色大弓，拿起一支箭矢，随着抓着箭矢的手逐渐用力，弓弦移动之间，久久没有开过的长弓被他拉了个满月。

蹦！

弓弦炸起巨大响声。

惊讶张着嘴巴的铁牛，从看着长弓拉了个满月，再到箭矢闪电般下一瞬间穿过草靶，透过木板，穿过墙上的谷草，半支箭矢都扎进土墙里，看着半支颤抖的箭矢，他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入娘嘞！非人哉！”铁牛愣了许久，才感慨的说出这句话。

苏白则是感慨这是把好弓，拿着顺手，用着更顺手，注意到弓弦中的位置，刻着一个贰字，他就知道这是两石大弓了。

用起来正正好合手，只是这种长弓价值几十两银子，他是买不起的。

开弓只是为了取信于人，苏白放下长弓：“明日进山我答应，只是小弟有言在先，只能尽力而为。”

铁牛才回过神，迅速点点头：“足矣！我这就回家取银子。”

他离开得风风火火，苏白则是看着长弓，记忆里还有些铁树大叔的印象，拿着长弓摸了摸坚韧的弓弦：“叔，你儿子可没你老实。”

轻轻拨动弓弦，发出悦耳的声响。

第二日大早。

燕山脚下的山神庙旁边。

苏白看着半米高的山神庙，点燃草纸，又点了一炷香，用手扇灭火焰，恭恭敬敬插在神像前，嘴里念念有词：“山神爷护佑，此行平安，若有所得，再来上贡。”

靠山吃山，吃山敬神。

这些个采药人和猎户，进山之前，都会带着蔬果香烛，先孝敬山神爷，然后才检查装备，进山求财。

苏白重新背起大弓，系好腰带扣了铁扣，他腰间挂着铁爪绳索，插着柴刀匕首，右边悬着箭壶，装着数十两色长箭，简单的行囊里，装着干粮，只带了一个小号竹篓。

其余人的装备就多一些，竹篓也大了许多，腰间除了柴刀短匕，还有各种不大的皮质袋子悬挂，几人的背篓里，也装满了各种大网，其中两人还拿着铁镐，也有的装着蔬果。

“可曾差了家伙什？”铁牛问道。

几人摇摇头，苏白也摇摇头，铁牛认真的看着大家，开口说道：“都再检查一遍，一样一样把物什检查仔细。”

虽然有些麻烦，几个汉子也没有反驳，而是念着数着继续检查一遍，确认没问题，才一个个给予肯定的答复，铁牛向来是这样，每每进山都谨慎异常，大家都习惯了。

若不是他谨慎小心专业，大家也不敢信任他。

背上行囊，铁牛走在第一个位置，一马当先，苏白则是走在最后面，一行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就那么安静的赶路，一个个身影也渐渐消失在密林的小路之中。

不久之后，一道身影从灌木后闪出来，点了一下树腰，便轻盈的越过几米宽的灌木丛，轻巧的落在土路上，低头循着脚迹，也快速消失在密林里。

阳光偏移。

再之后许久时间，才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走到山神庙前，看着燃烧殆尽留下的新鲜香灰，女子嘴里念念有词，默默磕了几个头，才拉起扎着羊角辫，满脸带着好奇的小姑娘离开山神庙。

面对小姑娘的好奇，她回头看着郁郁葱葱，高耸伫立的燕山，并没有回答她的好奇，反而是揪了揪她的脸蛋，直到这小姑娘委屈了，才松开手，又变脸似的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