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道格斯岛(Isle of Dogs,也即“狗岛”)的陶尔哈姆莱茨区,古老的西印度码头和多克兰区中间,原本已经半荒废的金丝雀码头正在如火如荼地建设当中。
码头附近,一座外表不怎么起眼的五层小楼顶层,会议室里挤满了来自三十多个国家,身穿不同款式巫师袍的巫师。
以一张胡桃木长桌作为分隔,这些人分席列坐在长桌两侧的三层绿皮联排沙发上。
长桌的末端,摆放着一座英国魔法部大厅“魔法兄弟”喷泉的微缩雕像,两个宣誓箱就拱卫在雕像两侧。
(鉴于某些国家的发言代表有扔靴子或扔玉米棒子的先例,所有会议发言人,再发言之前都必须将签署一份契约、再把它投入受到魔法保护的宣誓箱,来保证自己会遵守会议规则。)
长桌中间还摆放着一台“嗒嗒作响”个不停的魔法打字机,随时记录着会议发言者每一句话。
站在长桌首端的议长台后面,负责主持这场会议的人是英国现任的魔法部长——米莉森·巴诺德。
和已经通过鳕鱼战争、苏伊士运河争端等一系列事件,充分证明自己已经从“日不落”变成“日不过”的麻瓜庙堂不同,英国的魔法部至今倒还坐着魔法界“龙头大哥”的宝座。
因此,米莉森·巴诺德毫无疑问地被选举为这次国际会议的主持者,她分别让坐在两侧三层沙发上的各国巫师代表们逐一起立发言,并且牢牢控制着各国代表的发言时间。
“好了,艾森伯格先生。关于美国魔法国会的塞缪尔·寇豪格先生提出的23点意见,我想大家已经充分领会了它的精神,您可以坐下听一听我方顾问提供的说明……”
说着话,这位身穿绛紫色地道伦敦风格巫师长袍的女士,推了推鼻子上的单片眼镜,然后又挥动了一下珍珠白色的杨木魔杖。
几十份内容一样的羊皮纸报告,被她从文件柜里召唤过来,准确飞向在座所有参会者。
“斯拉格霍恩教授,您可以发言了。作为魔药大师,想必您一定对于跨国魔药交易的标准化问题有着独特的意见,期待您像在霍格沃兹时那样为我们答疑解惑。”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随即起身,摘下圆顶礼帽,向周围众人脱帽致意后才开始了讲解。
他先是夸赞了会议主持人一句:“巴诺德女士,你的漂浮咒依旧令人印象深刻。我记得,当年凭借对这个咒语多种灵活运用,你一个人就为拉文克劳学院加了不少分数。”
当米莉森面露微笑的同时,霍拉斯继续道:“而就如同巴诺德部长当年做的事情——将一种魔咒用在不同用途上,它所表现出来的效果,看起来却像是许多种不同的魔咒——各国之间目前流通的成品魔药,很多也有类似的情况。
比如,生骨灵这种药剂,在英国一般是用来治疗人类的骨骼疾病。
而在巴黎的皮媞亚街,售卖生骨灵最多的商店却是专为神奇动物养殖场供货的工具店。
那些购买生骨灵的人,大多是开独角兽养殖场的经营者。他们一般一年能够收获两到三次,而不是像我们这边每年只是按照传统工艺,在独角兽身上进行一次采集。”
“你这是在污蔑,我们法国产的独角兽的兽角和你们英国的一样好!不,我们的要更好一些!”
一个穿着红色高跟鞋和白色丝袜的法国代表,起身大声抗议。说话的时候,他头上戴着的假发还跟着一起颤颤悠悠,好悬没掉下来。
英法之间没有隔夜仇,通常情况就是这样,一言不合现场就会撸袖子。
霍拉斯举手作出一个标准法国军礼,主持会议的米莉森·巴诺德收到信号,立马挥动魔杖让几名傲罗走进会场,带着情绪有些激动的法国代表出去喝杯英式下午茶。
“抱歉。我只是在就事论事,并无意探讨魔药材料原产地对其品质的问题。”
作为纯血二十八家族之一,各家都有各家的基本盘,各家都有不期望旁人染指的利益。
屁股决定脑袋。
哪怕再怎么秉持公心,霍拉斯发言时也得拉踩一下同行,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法国人。
当然,这也是米莉森·巴诺德所期望看到的,因为这也同样符合英国魔法部的利益——法国的魔药生产商又不会给英国魔法部贡献税收。
“不过,我想说的是:作为一种已经被发明出来数百年的、配料表和熬制方式已经几乎无法被优化或更改的稳定魔药,仅仅是因为不同的用途,所以英法两国的生骨灵就会被贴上不同的标签,两种药剂的售价也会出现差异。这才是我们现在必须要正视的问题,而且生骨灵绝非个例,类似……”
而正当霍拉斯想要进一步陈述自己观点的时候,一只雪鸮突然从远处飞到这栋五层小楼窗外,想要飞进会议室。而在它旁边的窗台上,一只面露焦急神色的家养小精灵也在焦急地拍着玻璃。
负责会场安全的傲罗立刻展开行动,他们把猫头鹰和家养小精灵接了过来,在确认没有任何黑魔法痕迹之后,这才将其全部送进了会议室。
带着假眼球,身穿披风,拄着一根粗大拐杖的傲罗队长,一瘸一拐地走到霍拉斯身边。
“怎么了?阿拉斯托。”
“斯拉格霍恩教授,你的家养小精灵茉茉带来了一个消息,她现在就在外面接受检查和核实,消息的内容是——”
疯眼汉穆迪刚刚说了几句,一声近乎于尖叫的怒吼就从会议坐席上响起。“那个恶棍怎么敢这么做!这是对巫师的屠杀,这是妖精的叛乱,这是魔法部的严重失职行为!”
就像穆迪亲自通知斯拉格霍恩,也有一个傲罗去通知了同样参加这次会议的卢修斯·马尔福。
作为一些魔法药剂商店的古董,他也同样也获得资格列席这场跨国会议。
然而,此时的卢修斯却像失了智似地站起来跳着脚大声叫骂,丝毫没有顾及马尔福家一向最看重的、那些所谓的贵族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