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隍庙甚为巍峨,坐北朝南,庙前是一块阔大的前坪,用于城里百姓祭祀活动。坪四周用山中的麻石砌有围墙。围墙上还有很多石雕造型,雕刻着有云、鹤、鱼、龙、凤、鹿等组成的纹饰。坪前立有一座高大的门坊,系用汉白玉岩石凿成,门坊四柱三门,一高大正门和两旁稍小稍矮俩侧门,门楣十分豪华大气。正门顶端横梁上,雕有“城隍庙”仨字,刻痕很深,书法苍劲有力。四根立根上刻着两幅对联,一副是:是是非非地,冥冥晓晓天;还有一副是:金黄银白眼红心黑,须知头上有青天。
城隍庙三厢三进,两尊面容造型威严石狮镇守于两旁,邱武走了进去,大殿靠里墙正对大门处,神台之上供奉着一尊高约十二尺的神祗,便是那城隍老爷。
安方兴把香递来,“太爷应该知道,咱们这好几任监管都吊死在这城隍庙,心若不诚,在城隍老爷面前可过不得关呢。”
邱武喝了一声,“啰嗦什么?”从安方兴手里拿了香,便在蒲团上拜了起来,拜完之后,邱武便看见了那据说是从城隍庙里钻出来的石头,这石头虽然无奇,巴掌般长,竟也享受香客供奉。
河道衙门距城隍庙也就是百步之遥,邱武见了衙门的官吏,问起了覆船的事情,这安方兴便冷笑道,“太爷,谁不知这两岸的渠工,都是匪类?让他们修,白白丢了银子,造孽。”
“哦,这是什么说法?”
“每次覆船,刺史便安排我们打捞,可每次去捞,竟连一颗盐都捞不上来,便知是银水河边的这些刁民使坏!”
邱武点头,“怪不得这里屡次覆船呢,原来有这样的刁民。”
“穷山恶水出刁民,可不就是这样吗?”这安方兴纷纷不平道,“前几任监管,都被他们送了银子,欺了心,都被城隍老爷拘走了魂魄,太爷可要小心啊。”
邱武冷哼一声,“本官乃陛下钦点的翰林,你怎么敢疑我!我倒是要去那银水河边看一看。”带了几本历年的账目,便拂袖走了。
衙门里面的官吏议论纷纷,“好个糊涂的太爷,二老爷为他好,反倒遭了这一顿骂。”
安方兴摆手,“他是陛下钦点的翰林,自有他的道理,谁叫你们这样说的?若是让太爷知道了,又要寻不是了。”
几个吏员笑道,“今日咱们原也凑了钱,预备着给太爷接风,太爷不要,这宴席咱们还是得吃啊。”安方兴推脱,几人便说浪费可惜,便一起吃了好酒席。
河道监管的府邸便在河道衙门的后边,邱武入住后,对管家秋明道,“我今日便要去鄠县看一看,明日便说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换了便装,带两个随从,一人一匹快马,中午出去,期间山路难行,第三天下午才到鄠县,
鄠县位于银水河边,山青水却不秀,就在覆船的东岸,县城里有一家盐号,盐价四百文一斗,还供不应求。至少当邱武去看的时候,那何家盐号便已经关了门。
傍晚时分,好容易寻了家客栈,住了进去,菜却淡的难忍,邱武一肚子闷闷不乐,第二天便去了石碣村,他是从山那边来的,这石碣村倒常有来往的客商,邱武见这客船便发了好奇心,问行人的一个村民道,“他们的船没事吗?”
这村民四十左右的年纪,白瘦脸皮,一听“没事”二字,便道,“客人有所不知,这水里面暗礁纵横,有两条船走不得,大船走不得,盐船也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