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止住他摇晃地手,好言劝慰道:“你别激动,没人说是你害死了他,我问你这腌肉你还送给过谁?”
边海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绪,答道:“耿氏的一个律师,姓周。”
“周,难道是周律?”顾芃芃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睛里都是疑惑,他扭头看向周墨,追问道:“你爸什么时候成了耿氏的律师?”
周墨尴尬地回望了顾芃芃一眼,悄悄递了个眼色,意思是当事人面前不要瞎说,顾芃芃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忙闭紧嘴。
马步一从手机上调出周瑞钦的照片递给边海进一步确认,边海指着照片说:“没错,就是他。”
周瑞钦竟然是耿氏的律师显然出乎所有人意料,马步一只觉得这潭水似乎越来越深,可是也越来越有意思了,他不动声色地问边海:“你怎么认识他的?”
“是他主动向我打听封彪的事儿,还送了我一条烟,我觉得太贵重了,所以拿了点腌肉给他。”边海努力组织语言想要把整件事儿说明白。
“这是哪天的事儿?”
“就两三天儿前。”
“两天,还是三天?!”周墨进一步确认,封彪死于两天前,这个时间节点很微妙。
“我记不清了,好像是三……三天。”边海的口齿又开始发抖,唯唯诺诺地补充道:“那天耿氏的大老板忽然来视察仓库,我才知道他是耿氏的律师。”
封彪和周瑞钦都拿到过相同的腌肉,现在无法确定周瑞钦是否接触过封彪,封彪死亡现场的腌肉是不是他送去的,房间内暂时没有发现第三者的指纹和脚印,但也不能排除有人刻意清理过现场。各种线索在周墨的头脑中交汇,他只觉得心烦意乱。
“周瑞钦向你打听过封彪其他的落脚处么?”马步一突然打破了沉闷,问道。他想起自己在快通物流高经理的办公桌上也看到了同样包装的腌肉,而周瑞钦也曾经去哪里打听过封彪。
边海点点头,“我知道彪哥常在旧货市场那边活动,有一次他喝多了跟我吹牛,说自己是快通的老板,可是第二天醒了他又不承认了,我跟周律师提过这事儿。”
“莫非快通经理吃的腌肉是周瑞钦送的?”马步一心里猜测着,他清楚地记得他乔装去快通摸情况那天,高经理提起过在他之前有位律师来打听封彪的下落,周瑞钦肯定不喜欢吃腌肉,送人情换消息似乎这也完全说得通,他看了周墨一眼,提醒道:“你给快通高经理打电话核实一下,如果肉是周律送过去的,那他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
闻言,周墨突然醒悟,随即向马步一投来钦佩和感动的目光,目光中还夹杂了一丝疑惑。马步一显然看懂了周墨的复杂情绪,凑到他耳边用挑衅的语气说:“别忙着感动,我要的是他认罪伏法,而不是栽赃陷害。”
听罢,周墨顿觉有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透心儿凉,是啊,这才是他认识的马步一,傲娇还闷骚。
接通高经理的电话,他证实了周瑞钦三天前来打听封彪的下落时将随身带来的腌肉送给了自己,与边海的口供完美对接。周瑞钦的嫌疑被排除,周墨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可很快又眉头紧锁,显然封彪死亡现场的腌肉是边海赠给封彪的,边海没有作案动机,而封彪自己带回去食用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线索中断,调查又一次失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