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纬蹲在窗口,表示完全没看懂,但是看见他家殿下出来了,他二话不说,赶紧跟了上去。
这一瞬间,夜魅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受。
他承认了自己猜测的所有说法,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还有原本那丝在她心头萦绕的,狡猾的,令她分辨不清是什么的情绪,竟也从丝丝的甜,变成苦,令她心头酸涩。
她无意识地走到了门口,目送那个人的背影远去。
刚入冬的这一夜,下起了雪。从他走出房门的时候,雪花从天空中飘落,她远远看着,渐渐发现一切都被模糊,可她以为自己冷硬,毫无感情的心脏,这一刻绞得生疼。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最终她慢慢闭上眼,再睁开眼就是一片清明,冷漠如斯。
房间之中有他留下过的痕迹,这一秒她竟然如此庆幸,幸好自己足够聪明,即便这几日里,无意识的迷失在他的温柔中,但并没有陷得太深。
她不知道。
两百多米之外,钰纬跟在北辰邪焱的后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殿下的侧颜。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从殿下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冷若冰霜,骤失了以往的那一份恶意与优雅。
雪花落在他身上,落到他肩头,看似毫无重量,却似压在心头。
仿佛令人看到,这世间所有的情绪,爱也好,恨也好,全部失去了重量。
钰纬低声道:“殿下,夜魅姑娘的话”
他这话一出,北辰邪焱抬手,打断了钰纬。优雅的声,缓缓地道:“焱方才已经承认了,她说的都对!”
话音落下,他脚步更快。
钰纬却猛然道:“属下不信!说您原本想折磨她,这一点属下是信的。但后面属下不信了,因为您即便想折磨一个女子,您不会跟对方有肢体接触的!”
更何况是吻?
而且不止一次!
他这话一出,北辰邪焱的脚步,顿时顿住。雪似乎更大了一些,他魔邪的眼,看向远处,眼底都是一望无际的白。
旋即,他优雅的声,缓缓响起,带着几分自嘲:“从初见这个张狂,而过度自信的女人,焱的确如她所言,是想凌虐她,凌虐一个冷漠的女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那就是让一贯冷漠的她,烈火一般灼热的爱上一个人,然后兜头撕开,让她明晰一切都是骗局。可”
说到这里,钰纬也慢慢低下头,知道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北辰邪焱慢慢笑起来,缓声道:“可最终,我真的动心了。她身上有我一样喜欢凌虐人的影子,却又跟我如此不同。我看着她为孩子们讨公道,看见她杀去漠北,看见她谋算用兵,看着她一路走来。也看见了她外表冷漠,内心却火热正义,看见她聪明而且刚做刚当,她一举一动,慢慢可以真正牵引我的眸光。要确切的说喜欢她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其实焱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
说到这里,他又是一笑:“可若说以前不确定,可现在心口这疼,这绞碎了一样的疼,却骗不了人。你知道吗?她不信,她一点都不信!这是我一生里第一次如此无力,我甚至后悔从前喜欢凌虐人心,才在她心中留下这样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