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西环三角码头不远处传来一声悠扬的归港远洋货轮汽笛声。
码头附近,一台的士小巴商总会的计程车静静靠在路边。
三十多岁的计程车司机坐在车内,困得两眼通红,打了个哈欠,顺手把手中的马报塞到挡风玻璃前面。
准备靠着方向盘打个盹。
咚咚咚——
“去尖东码头!”
司机冷不丁一个激灵,看到车窗外站着一个消瘦的男子,不苟言笑,方才正是他敲的车门。
司机再度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无奈的甩甩手。
“收工啦!”
站在车外的男人一对眼珠子往眉心一挤,正是鸡眼明。
四下张望一番,发现附近的道路已经没有一台车的影子。
当下从兜里摸出张百元钞,拍在了车窗面。
“丢!西环码头这个时间还能撞见你这种财神爷,车啦!”
这张百元钞瞬间唤醒了司机的睡意。
直到鸡眼明在后排落座,司机把火打着,这才说道。
“朋友,我最多送你到尖东广场,烦请你走个十几分钟的路。
你要是不同意,那就只能请你下车了。”
鸡眼明不由得皱眉:“怎么,这钱她维多利亚不承认是吧?”
“不是啊!尖东码头那边是西九龙巴士公司的地盘,我要是拉着你在那边搵水,被同行看到了指不定挨顿毒打。
要不是看这个时间点了你不好找车,我都不钟意带你过海。”
“废话少说,赶紧开车!”
晚路面车辆稀少,不到半个多钟,计程车司机死活要在尖东广场附近把鸡眼明丢下来。
鸡眼明没奈何,没时间同司机拌嘴,下了车便匆匆往海边码头附近的一处寮屋区赶去。
来到一处铁皮房门口,左顾右盼一番,赶紧扣响了房门。
“吊你老母,哪个冚家铲三更半夜不睡觉?敲敲敲敲你老母啊!”
这处不过六十尺的铁皮房里住着的人显然是有起床气的。
哐当一下把人拉开,是个满脸横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看到面前的鸡眼明后不禁错愕。
“周宗明?大半夜你来搞乜鬼?”
“进去说话!”
鸡眼明推搡着开门的男子进了屋子。
胖男人拉开屋子里昏黄的白炽灯炮,拿起床头那包邹邹巴巴的爱喜香烟,点着一根。
没好气的问道:“怎么,惦记着那批货呢?”
“算是吧,不过我有另外一宗生意要同你做!”
“什么鬼生意?次被你诓着和那票越楠仔抢了长乐两百万的白粉,到现在都没敢脱手!
你最好是挑个点子没那么硬的,我怕跟着你瞎搞卵钱没赚到,到时候被人灌进水泥里拉去填海啊!”
鸡眼明讪笑一声,拍着胸脯保证道。
“谭胜松,这次的点子绝对够软!
我在西环盯了几个老乡,一看就是愣头青来的。
我要是没猜错,前段时间他们应该在港岛干了票无本的生意,现在在西环给巴基做事,你和我合计一下,这一票应该能捞不少!”
这叫谭胜松的胖男子挠了挠自己秃顶的脑壳,不屑的瞟了鸡眼明一眼。
“你他妈没事吧?能跟着巴基混的,身能敲出几个嘣?
想钱想疯了?不如我给你找个烂碗,你去尖东广场乞几天食,兴许赚得更多!”
“你懂个屌!就在昨天晚,这伙人带了五十多万在南生围找活佛办了件大事,明天你就能听到雷耀扬被斩死在骆克道的酒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