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一个人在这里偷偷抹眼泪是没有用的。
你两个儿子的脚筋被挑了,抓紧时间去医院治一治或许以后还能跛着走路。”
牛宗庆被吓了一跳,赶紧用衣袖在老泪纵横的脸抹了一把。
回头就看到寮户屋前站着斯斯文文的秀气后生。
后生冲着牛宗庆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随后招招手,一个板着个脸,不苟言笑的男子从坡下走了来。
手中还拎着个蓝色帆布袋。
牛宗庆不由得警惕起来,只以为是洪泰的人又门来找麻烦了。
“大佬,我两个儿子的脚筋已经被挑断了,就不能留他们一命吗?”
郭天文没有答话,只是站在棚户屋的坡前,四下打量了一番。
最后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来要你儿子的命的,只不过待在这种地方,等你百年之后你两个儿子才是真的要命!”
这句话如同一根针一样扎进了牛宗庆的心里。
当即表情错愕,呆滞在原地,脑子一片短路。
郭天文没再多讲什么废话,从身后的马仔手中接过那个帆布袋,丢在了牛宗庆脚下。
指着帆布袋开口道:“这里是三十万,拿去给你两个儿子治脚。
就算拄着拐能走得动道,也比一辈子瘫痪在床要看。
你拉开拉链看看,不够我可以再加。”
听到这话,牛宗庆再也来不及多想,埋低身子便拉开袋子。
当看到袋子里整整齐齐扎好的一沓沓钞票的时候,当即一屁股坐在地。
颤颤巍巍抬头,看着面前的郭天文,如同见到了菩萨一般。
“为什么要帮我?”
他在港岛的最底层挣扎了这么多年,深知这个地方没有免费的午餐。
但这三十万是他现在拼尽这口老命,也无论如何不可能赚到的。
只要能在死前给两个儿子尽可能多的留下点什么,他什么都肯去做!
郭天文走到牛宗庆面前,缓缓蹲了下去。
拍拍地的帆布袋,倒也开门见山。
“你儿子的腿是洪泰的陈眉废的,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把陈眉杀掉就可以了。”
云淡风轻的一通话,当即把牛宗庆吓得不轻。
连连摇头:“我这把老骨头,怎么可能杀得了洪泰的老顶?
不行不行,我没这个本事!”
“不要急,你先听我把话讲完。”
郭天文握住牛宗庆的手,继续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没这个能耐做掉洪泰的老顶。
你放心,我早就替你想好了。
到时候我会把人送到你的面前,你只需要动手把他做掉,然后拿着凶器去警署自首就好了。
至于到了法庭,我会安排好律师替你做减罪辩护,你为了替儿子报仇,激情杀人,又这把年纪了,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回家和你儿子团聚。”
牛宗庆瘫坐在地,很明显是被郭天文这番话给打动了。
但脑子里在疯狂的挣扎,迟迟没有说话。
郭天文索性盘腿坐在了地面。
摸出支烟点燃,泰然自若的吸了一口。
道:“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考虑清楚就好。”
大约过去了七八分钟,牛宗庆才猛地抬头。
苦笑道:“请律师的钱就省下来给我儿子吧,我半个月前去医院做过检查。
肝癌末期,医生说我最多只有半年的活头了!”
“嗯?”
郭天文闻言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是对厄运专挑苦命人的感慨,一方面又觉得事情好像要比自己想象的顺利一些。
至此郭天文也不藏着掖着了。
长叹口气,道:“你儿子这边,我会另外多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