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见识的人一定知道凡岛志所记载的内容——世纪之交的颠覆气候,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海兽欲将凡岛拽入深海,每一次的凡岛人都象劫后余生。
风雨持续肆虐。
倾盆而下的雨水模糊了朱府精致的棱形花窗,朱照伦在书房潜心地研究古文。
我受命在朱家坚守,风大雨大以致于我根本听不见叩门声。
口渴的我,下楼去打水,女佣人正在拖楼梯上的水印子,谁这么恶劣的天气还敢出门?
女佣人说在国外留学的小姐回来了,我早就听说府中朱小姐生得天香国色。只是,这时候回来也太巧了。
我心中疑惑,打了水直奔朱照伦的房间。
走到门口,还未敲门,听见朱老爷怒气冲冲地骂女儿,“朱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不好好读书,一门心思谈恋爱,读完书再谈不行吗?朱家养不起你,你就这么着急嫁人?”
家丑不可外扬。
此时打扰朱老爷实在不妥,我识趣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之前,之前的之前,着名的预言家或以天体星相,或以灵性的水晶球,或以流传千古的文本资料,齐齐发布千禧年运势,大吉大凶,各执一词。
而深藏浓雾之中的凡岛人却惶惶不可终日,文字记载,每逢世纪之交,凡岛从来不平静。
电闪雷鸣!
一辆蜗爬的轿车象风中的蜜蜂般艰难前行,最终深陷于朱家大道的泥泞之中。
一团灰乎乎的影子从车厢内爬出来,跌跌撞撞地奔向朱府。
隔着窗户,虽然看不太清楚,闪了一下电,我看清楚是一个人。
风一来,他紧紧抱住树;雷声一至,他捂紧了耳朵;不知摔了多少跤,才连滚带爬到了朱府大门。
这光景还来朱家,肯定有大事,我连忙跑到正厅。
老管家开了门,仿似从水里捞出来的灰袍老者走进正厅,手持一块湿透的罗盘,环顾左右,能容纳上百人的正厅唯有家具在闪电中影影绰绰。
一声声更狠的连珠雷炸在朱府屋顶之上,整座楼宇瑟瑟发抖。
灰袍老者脸上的肌肉也不停地抽搐,管家还来不及询问老者的身份,两人捂紧了耳朵。
老者淌了一地的水迹,待雷声过后,马上揪住管家的衣襟,“朱照伦呢?”
管家惊魂未定,“我,我家老爷忙了一下午,累了,早就歇上了。”
老者松了一口气,抖一抖罗盘,罗盘的指针停在了正中,老者浑身微微一颤,不停地掐着手指,“没错,就是至阴时辰。”
话音才落,一道强电闪过,更猛烈的排雷从左炸到右,再从右炸到左,窗外明亮如白昼。
老者惊惶地跑到落地玻璃窗前左顾右盼,我也跟着他去观察,除了疯狂摇曳的树枝,并无异相。
一团火球般的闪电由远而近,再次照亮朱家庭院。
一股薄薄的轻烟从地底往上升,继而,整座庭院漆黑如地狱,老者转过身,“不行,我还是要见你朱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