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铁板挡住了流水似的子弹,雨水打在身上脸上,护目镜一直处于模糊状态,顺手摸来的弹药已快打尽了。
她瞄准了一个圆乎乎的黑影,一扣扳机,圆乎乎的玩意儿消失了。
她屏息瞄准,一弹一敌,咣咣咣,甲板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她的身体开始往左边偏移,她马上抱紧了就近的铁柱子。
“Jump,Jump。”美国大兵们纷纷跳下了深海。
梓若子暗暗叫苦,她一时想不起训练时,有没有提及航母翻覆时的自救措施。
正当她的两脚悬空时,在疾风中晃荡之时,咣,航母又重重地平过了身子。
跳下海的大兵们被航母压在了水底下。
雨小了,风停了,闪电和雷都走了。
她端着枪清扫甲板,Lay down your arms的喊声充斥着甲板的每一个角落,垂头丧气的美国大兵抱着头蹲在甲板上。
浑浑湿淋淋的梓若子端着枪站在寒风中,直升机和船舰运走了一列列俘虏。
海洋中的尸首不知被卷向何方,她和小豹子搀扶着登上直升机,胳膊和腿肚子擦了不少伤,被海水泡得没了痛觉。
她自行处理伤口,小豹子挨着她抱着枪,带着幸存的幸福说,“今年夏天,我也遇到一个特别会打仗的女人,弹无虚发,一枪一敌,而且现学现卖,如果她还活着,今天肯定也会来。”
他还想着慕容子若,其实,无数次,她也想起趴在悬崖边上让自己重新生活的小豹子。
“会的,我们不是为凡岛而战,而是为自己而战,为自由而战。”
“是的,段家来了。”
她微微一笑,“段家人也是有胸襟的人,不会为私仇而放弃公义,希望你五伯不要再难为段家。”
小豹子看着她,她耸耸肩,“这不是秘密,全凡岛都知道。”
“但是你们不知道,五伯厌恶段家做事不光明磊落,表面上发誓背叛,背后偷偷摸摸干一些烂事,五伯最讨厌两面三刀的人。”
“或许,段家有难处。”
“一个义子怎么可能是他背叛的理由,段家人就是贪生怕死。”小豹子很不屑地撇撇嘴。
成见已深,多说无益。
后勤队装甲车送她回朱府休养。
家人始知道她报名了预备役战士,还参加了昨晚的战斗。
小夫人气得掐她的脸,“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凡岛的男人还没死,要你去凑什么热闹。”
“保卫国家,人人有责!”她不知错还对嘴。
小夫人气得不行了,拎起鸡毛掸子就要下手,爷爷像母鸡护崽,张开双臂拦着。
她瘸着腿跑到庭院,坐在空闲的椅子上,气得干瞪眼。
酱紫脸的飞人正坐在庭院看报纸,一条腿扎成了绑腿,平放在对面的椅子上。
诧异地看着她头上贴着药膏,腿上也缠着纱布,闹得朱家鸡飞狗跳,“你也上战场了?”
“是!”
酱紫脸一板,很不欢喜地说,“男人的事,你充什么大。”
“国家又不是你们男人的。”真是扫兴。
她一掉头,瘸着腿回了小偏厅喝茶,气咻咻地骂,“以为自己有翅膀就了不得,张嘴就训人,我又不是你家人,凭什么挨你骂了。”
三丫头端着汤,一勺一勺喂她,“若若姐姐,打不赢就跑,跑快一些。”
“我才不当逃兵!”
“若若姐姐打不赢一定要跑,”三丫头说着说着,大声哭了起来。
她马上抱着三丫头,“好,好,我听你的话,撒腿就跑,谁也追不上,谁也找不着。”
三丫头欢喜地收了碗,她望着三丫头敦厚的背影,实在纳闷,三丫头仿似很有逃跑经验。